萧睿低喝道:“女人怎么了,你还是女人生的呢,探个路嘛不就是,遇到危险了又不是不救她,你瞎嚷嚷什么,看不起女人啊。”
“可她是个傻子啊。”
“傻子胆大嘛!”周薪叫道。
没想到他们会跟到这儿来,我抬头看了圈,把中天露塞到袖子里,踩着那些老鼠洞几下爬了上去。
约莫一刻钟,他们一行人拿着火把和中天露蹑手蹑脚的经过,另一伙和他们作对的公子也在。
待他们离开后,我悄然跳下,轻声跟了上去。
甬道尽头光线大亮,是处宽阔溶洞,他们十几人渐渐停下脚步,最后僵直在那,纹丝不动,气氛安静的诡异。
我不敢贸然上去,悄然探出视线,结果只一眼便也僵直在地。
空地极高极广,四周点着八盏白纸灯笼,地上堆满腐烂的尸体,正中呈着一口大油锅,锅内沸腾煎炸的正是人肉尸骨。
更令人惊颤的是,一个白发老翁正一根一根往那油锅下添柴禾,手旁一柄刀子挂满了肉丝和内脏。
“是找那个姑娘吧?”老翁淡淡开口,伸手指向另一个甬道,“她往那边跑了。”
那些公子许是被吓傻了,都没有说话。
老翁随意笑笑:“别怕,这些都是我捡的死人,我可没杀人。”
萧睿语声发颤:“你,你是人还是鬼?”
“老头子当然是人了。”他用长筷从油锅里捞起一根发烂的手臂,放在一旁的大盅里,用石锤子碾压捣碎。
骨头声咯吱咯吱碎开,血肉喷溅,那群公子哥齐齐呕吐,我的胃也一阵酸痛。
“给我住手!”萧睿抚着胸口大喝,“你这老东西,就算不是你杀的,你凭白糟践人家尸首,你简直是个畜生!”
孔庆成吐得弯了腰背:“这些人死的够惨了,你还不放过他们,你当心有报应!”
“就是!快住手!”
“你还有没有人性啊!”
……
老翁“啪”的一砸石锤,怒道:“你们这群年轻怎人么那么不识好歹!都说了这些已经是死人了,老头子我拿来炼炼尸油,捣捣骨渣碍着你们什么了?”
萧睿捏着鼻子,没好气道:“你家在哪?”
“怎么?”
“我去你家砸门敲窗啊,反正你都不嫌这地方阴森了,我去你家砸砸门,摔摔碗碍着你什么了?说啊,你家在哪啊。”
老翁眉头一皱:“你们是存心找事么!”
方笑豪道:“这本就是一个理,那些死者皆有父母家人,他们就算死了尸首也与你无关,你这是强夺。”
老翁眉目阴郁,不再理他们了,侧身时葛布拖过捣弄尸骨的大盅,竟是一口紫色玉碗。
血肉气骨,八灯紫玉,亡魂聚众……
我愣怔的眨着眼睛,刹那有回忆云卷浪涌般骤闪而过。
“天下大乱,贤圣不明,吾自命清高,绝立于世……吾实不堪扰,遂愤而为之,以血肉尸骸为因,八灯紫玉为辅,借九天八卦星阵谱以琴曲,炼绛珠以欺世人,而实则,亡魂聚众不过笑语尔尔……”
孔庆成叫道:“你住手啊!你还来!”
心中一热,我推开众人挤了出去,不理会他们的讶异,我望着那老翁:“你,你是不是认识我师父……”
他偏头朝我望来,眉梢一扬:“你师父?一个女流之辈你拜什么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