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袋一歪:“你还叫他卫哥哥呢,花戏雪可都叫他卫大爷了。”
“噗!”她失笑,又被痛的倒吸了口凉气:“卫大爷?”
“这么说,其实你也不是很恨他嘛,月楼,你对卫真到底是什么看法?”
她揉着眉骨,低低道:“我对他能有什么看法。”
“你和黄珞打得这么狠,跟他没关系么?”
她垂眸虚望着手里的书,半响,道:“初九,不瞒你说,跟卫哥哥在一起时我特别开心,他生性单纯,不用揣思,不用猜忌,我厌倦了那种成日防备的生活,跟他一起可以无忧无虑,还能被他保护着,这样的日子一直是我向往的。所以那晚在面摊上看到他待黄珞那么……我心里怎么可能不失落和生气。不过这两天我也想通了,他现在是卫真,不是卫哥哥,他们是两个人,我一定要分清。”
“可他还记得我们。”
她一顿:“你说卫真?”
我点头,缓缓道:“我们都知道卫真变得痴傻是因为父母被杀,其实不止父母,从卫家先祖开始,卫家的男子皆会在四十一岁生辰后暴毙,若是提前遭遇横祸或病死的,还会被挖出尸体曝晒。卫真如今是卫家的最后血脉,他的亲人,一个都没了。”
夏月楼双眸圆睁:“怎么会……若这有这样的事情,不该早被传为猎奇之闻了吗?”
“就因为有这样的事,所以他们才很少与外人接触,葬礼也极尽低调啊。”
她怔怔道:“那卫哥哥肩上得承受多大痛苦……”
“所以我在猜他接近黄珞是为了什么。”
“你觉得他是有目的的?”
“不然呢?”我摸出手绢擦苹果,“他刚恢复记忆,身上背负着这么多,怎么可能现在跑去跟人谈一场风月?”说完清脆咬了一口,咬完忽的一顿,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月楼,你的肚子怎么了?”
她抬手轻轻一抚,随口道:“那日被黄珞刺了一刀,还好没伤及……”
我睁大眼睛:“她真拿刀捅你?!”
“当时比武,你和苏姑娘不也被她追着给……”
“这个疯婆子!”我大怒,“倘若扎的是你的心脏你就没命了!”
“有什么办法,上了擂台,愿赌服输,而且我也算不得输啊。”
“还愿赌服输呢!她要输得起她会拔刀吗?”我越想越生气,怒道,“不行,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脸上那些五颜六色的我不管,但这肚子上的一刀一定要讨回来!”我扬声道:“湘竹!”
湘竹忙从外厅跑来:“小姐。”
夏月楼拉住我:“初九,我性格如何你该知道,我绝不是忍气吞声之人,可是现在不在擂台上了,我们不能伤人,况且丰叔说过你身上……”
我了然:“你是怕我不小心伤了她的性命?”
她松开我,没好气道:“你说呢。”
“谁说我就要刺她一刀了,她草菅人命,我才不会,这世上多的是欺负人的办法,你看着吧。”
我跳下软榻,边走边道:“真是要气死了,你舅舅可是把你托付给我了的,幸好你没事,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跟你舅舅交代,我只能拿命赔了。”
她穿好鞋子追来:“你现在要去哪?”
“醉乡饭馆,她喜欢去那边用下午茶。”我看向湘竹,“快去把春曼叫回来。”
回房整理了几样东西,我带着湘竹春曼出门,夏月楼急急跟来:“初九!”
我很少欺负别人,最近的那次还是傅冰燕,作为一个巫师来说,我真是太善良了。
沿路几个丫鬟纷纷好奇望来,我蓦地感觉到一阵热血沸腾,恍惚觉得自己像是要带领千军万马上阵杀敌的女将,于是乎,走起路来都足下生风。为了增加气势,我连轮椅都舍了,一副凌人盛气模样颇有些神挡杀神,魔挡诛魔的凛然威风。
但这嚣张气焰在中庭碰上杨修夷后立马消失不见,一瞅到他的衣角我就慌忙转身,推开夏月楼和湘竹,想从她们中间钻走。还未得逞,忽的后领一紧,被人强拉了回去:“刚想去看你,这是要去哪?”
我望着远处,极不自然:“我们姑娘家出去买些吃的和用的啊。”
他看向其余人,这三个家伙立即出卖我,将我的目的全盘抖出。
他没好气的朝我望来:“我下午还有事,就不陪你去了,我派些人跟着你,你不要惹得太过。”
本以为他会训我,没想到他会冒出这句,我顿时欣喜:“够意思!”说完立刻闪人,避之不及。
“等等。”
他拉住我,从丰叔手里接过一袋银子,抛了过来:“身无分文就想去下馆子,准备让我去牢里捞你么?”
我接住银子,一愣:“我不能要你的钱。”
他墨眉一挑:“为何不能?我们都已经……”
我脸一红,厉喝道:“别说了!”
你不要脸,我还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