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我就着实想把卿萝和唐采衣抓起来狠狠打一顿。
兴许,杨修夷也在那边想着揍我。
但愿一切都好,但愿吧。
到了半夜,五百多个元族侏儒冒出,连笼带人将我们从密道运出。
出来的地方很眼熟,蓬草蒿野,沼泽映月,前边两排长灯笼在夜风中幽幽晃着,我缩成一团,心中讶异,是之前夜奴带我来的荒郊之地。
卿萝在耳边低声道:“若是那日夜奴让你进去,你真的进去了,那这些铁笼子会不会完全出现在你眼前?”
我不解:“为什么要让我看?”
“倘若你倚仗着什么尊上的身份非要他们放人,他们会放么?”
我点头,以我的脾气,不放怕是要死磕到底,狠一些可能同归于尽。
“可如果放了,你这辈子都做不了人了。”
“什么?”
卿萝冷笑:“若有心对付你,待你回城之后,他们有的是办法引这些人去找到你,并煽动群情。一旦这屠杀虐杀的罪名套到你头上,你还洗得清么?再者,倘若你没有遇上我,你会不会认定那些就是你月家的人?”
一阵惊怕,我喃喃道:“会……如果他们揭发了此事,我会争辩我没有参与过,却不会争辩我与此事没有关系,也许我会沉默认之……”
“你又得感谢我了。”卿萝一笑,“说不定你进城之后,他们还是会放了这些人,并让他们亲眼看到夜奴去找你,且对你恭恭敬敬,这个后果怕是也……”
“别说了。”我后怕道。
“这手段阴毒狠辣,我都不得不服。”
我攥紧衣袖,手心冰凉。
静了静,我轻声道:“可这次为什么又将我引过去呢,而且关进了笼子并从这片沼泽出来,如此一来,那夜奴与月家的关系便不告而破了。难道他们与元族那伙人起了争执,或者被其他外力干涉了?”
“不知道,我去听听看。”
我点头:“你小心点。”
每个铁笼都架在板车上,各由六个元族男人拉着,差不多就是辆囚车。
我这辆独我一人,仅由两人拉着,其余四个走在囚车旁,不时盯着我细看。
被我猛瞪一眼后,怯怯回过头去。
卯时一刻,我们到了最近的海边,十艘普通渔船停靠在岸。
这些元族侏儒力大无穷,仅四个人就将装了十几人的铁笼子给抱上了船。
我仍是特殊待遇,那墨衣女人要他们将我单独关押在一个黑漆漆的船舱里。
空间很小,幽暗无光,空气里满是汗臭和脚臭,还有隐隐的尿骚味。
我蹲在角落,捏着鼻子,被熏得头昏脑涨。
隔壁很吵,许多人在讨论眼下处境,夹满了哭声。
另一边更吵,那些元族侏儒在我跟前细若蚊丝,离了我个个讲话都是大嗓门,凶神恶煞,趾高气扬。
船渐渐离岸,外边忽的传来巨大轰声,大海一颤,随之我们的船身颤得更甚。
隔壁船舱变得惶恐不安,另一边的侏儒们纷纷开门出去。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了!”
“戊字船出事了!”
我直起身子,屏息凝听。
又一声轰响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