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住了,笑着以树枝挑打火堆。
等了很久,左显没来。
一夜过去,花戏雪将我从睡梦里推醒,我茫茫然坐起,撑着脑袋:“他还是没来?”
“嗯。”
我望向山下大湖,天气转晴,清澈水面上映满青山白云与碧鸟秋花。
我道:“会来的,今日再等一天。”
“会不会是出什么危险了?”
倒真有这个可能。
我爬起来,摆了乾元星阵,伸手丈量了下,也不知是生气还是高兴:“没事,他还在左府。”
花戏雪点头:“那再等吧。”
一等又是一日,我翻着巫书重温,花戏雪带着大夫去山里打兔子和野鸡,依山傍水,倒也不无聊。
大约申时五刻,左显终于出现在远处山脚,蔡诗诗居然也在。
我们躲在草丛里,我不由愣了。
我让左显来的是这座荒败的长生门,蔡诗诗因为大肚子,所以让她去那边那座人声鼎沸的,至少路也好走。
大夫朝我看来:“就是这个大肚婆?”
“没道理啊。”我皱眉,“左显把信的内容告诉她了吗?如果说了的话,他们怎么还会来?”
大夫不解:“你在说什么?”
“我跟蔡诗诗说左显在我手上,要想救他,蔡诗诗得亲自过来交赎金。”
“就这样?”
“这样还不行吗?”
虽然老套,可不会不管用,我信上的语气可凶悍自大了,那种自大,说白了就是蠢。有点脑子的人稍微带点兵来埋伏,我都会中计,而且我看得出蔡诗诗真的很喜欢左显。
本来想用我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你不出来我就告诉谁谁谁来威胁她,可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把证据毁的一干二净了。如若是,那她会抵赖掉,就算再害怕也不会出来,说不定我叫上了谁守在暗处等着她呢,那样她一出现,岂不是变相承认了。
反正说书先生这样的桥段可多了,蔡诗诗做了坏事,就一定会心虚,心虚就会多虑,我是没时间跟她周旋的。
所以我跟左显说我知道沈云蓁的下落,但是城中不便,他最好来这里找我。
然后蔡诗诗,我所算的时间,是在左显被我绑架以后,她才收到的那封信。
可是他们居然一起来了。
“那真的挺奇怪。”大夫也皱眉,“那她怎么还来?会不会是她知道他有危险,所以非要跟来?”
我回头看着他,一眨不眨。
大夫缩了缩:“怎,怎么?”
“想东西。”我若有所思道,“你说的有理,肯定是左显坚持要来,她拦不住他,索性跟来了。”
“现在怎么办?”花戏雪道,“你不是不想让左显知道么?”
他们越走越近,左显穿着劲装墨衣,宽肩瘦腰,长发系成一束,比那日所见的儒雅羸弱要俊秀英锐的多,如若不是仍不时咳嗽,我甚至都能相信他是个一流剑客了。
两个丫鬟扶着蔡诗诗,肚子很大,因为赶路,她清秀的脸蛋变得丰盈,很是娇媚。
可是左显没理她,似有些生气的一个人走在前面。
其余二十人,男男女女,守在蔡诗诗身边的几个丫鬟看上去都有些功夫。
我抬头望了望天色:“等天黑吧。”
他们一步步上山,天光渐沉,天很快黑下,蔡诗诗要休息,让手下搭了几个帐篷。
我和花戏雪换好衣服窝在草堆里。
丫鬟们拿出许多食盒热着,蔡诗诗提着篮瓜果去找左显,左显独自坐在一块石上,敛眉望着远处大湖。
“凌孚。”蔡诗诗柔声道,“赶了一日的路一定饿了吧,先吃点。”
“不饿。”左显淡淡道,“你回去,不要凉到。”
“还在生我气吗?”
蔡诗诗去拉他的手,左显微微避了避,动作很轻,还是被蔡诗诗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