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乎?”我喃喃道。
这分明就是一个死要面子逞强的说法。
我想问杨修夷他那样做是对是错,可又觉得毫无意义。
对错又如何,早已尘埃落定,时过境迁了。
但关于十巫,我仍忍不住要讥笑。
这个十巫,以冠冕之词大行奸佞之举,诛杀我先祖到底是因为那二十三万个生灵还是因为化劫碍了他们的天下权势之梦?
“困了么?”杨修夷低低问我。
我摇了下头。
河水涓涓,水声静谧悦耳,我的心却如沉深渊。
被杨修夷握着的手,里面的纹洛像是烈火一般灼灼烧着。
我很怕,很害怕,生平第一次这么怕死。
“少主……”
我看向木臣。
他看着我:“月家,是不是已经绝后了。”
我身子一颤,眼眶一瞬便红了,回身看向杨修夷:“琤琤,我是困了。”
他抱住我:“那睡吧,挑个喜欢的姿势。”
我侧翻扑入他怀里,眼泪无声,咬紧唇瓣不准发出哽咽。
他心疼的抚着我的头发,很轻很轻。
恍惚入梦,醒来时东方天际初阳刚生,我朦胧眨着眼睛,撑起身子,杨修夷不在。
地上遒劲大字以木枝书写:寻食,速回,勿怕。
入土极深,见字便知其人之阳刚正气。
我手指轻抚,微微一笑。
“少主!”木臣的声音焦急响起。
我回过头去,他一身白衣从远处飞速本来,急声道:“少主!快跑!”
他身后的大片草木瑟瑟鼓动,起伏如波浪,我好奇的盯着,叫道:“怎么了?”
“老鼠!”他大叫,“快跑!”
我站起身子,睁大了眼睛。
是老鼠,成千上万只老鼠!
我跑过去拔草,想要以火攻之,身子却蓦地一歪,小腿被一股强劲冲倒,登时摔向了一旁的斜坡。
我抬起头,不由暗骂自己不小心。
是个小机关,再熟悉不过的搭建手法,应是杨修夷设在这护我的,力道竟这么大,直接将我的小腿给射穿了。
我攀着石头爬起,跛腿朝上坡爬去,岂料脚下踩空,松软泥土竟直接陷了进去,我猝不及防的抓住一块草皮:“啊!!”身子随即失重,往下坠去。
入口处浅小,两旁草木葳蕤,将我割了不计其数的小伤口,我抓住那些重重叠叠的枝叶缓减落势。可是下边却渐渐变得宽阔空洞,我辛苦的抓住几根残枝,勉强维持身子。
地洞狭长幽深,咯吱一声细响,手里的枯枝断掉数截,我撑起勇气,想去抓离我不远的一根藤蔓。
顶上一暗,我抬起头,杨修夷直接跳下,踩住一旁的石壁,借力朝我跃来。
肩膀和腰同时一紧,被他揽入怀里。
他单臂缠在那根藤蔓上,长腿顺势绕住,另一只脚抵在洞壁上稳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