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逐一破开,我蓦然回身,一掌拍去:“炽念八变!”
她忙结印相挡,我只是作假,趁机一步跃入了黑暗。
她再度追来,被卿萝于半路拦下。
光矢撞击,剑刃交鸣,晶壁碎裂,光盾重结,身后大殿魅影缭乱。
我心中惊慌,摸索到一扇石门后,以石头排了个厌犬灵昆阵,附近隐现牵辞阵和数个暗阵。我避开它们,吃力推开石门,看清门内一角后,我顿时就愣了。
“初九,快点!”卿萝在身后叫道。
光线昏暗,门内是条宽敞但堆满石块的破旧廊道,积满了密密麻麻的头颅,有的只剩白骨,更多的是齐齐望来的眼珠子。
廊道对面豁然开广,黑暗里能隐隐看到远方壮如高山的白骨和矗立天地的玉柱,是那座仿似孤星长殿的殿堂。
我闭上眼睛,神思飞快游走,终于捕捉到极淡极淡的沉曲香,沈云蓁是在这。
我深吸一口气,侧身挤了进去,抽出杨修夷给我的中天露,刺目光线令这些头颅不适,我眯着眼睛飞速朝里边奔去。
一阵惊惧危机感蓦然传来,我抬起头,一道光矢破空射来,我忙避开,不慎跌倒,脚边的头颅对着我的大腿就是一口,咬了满嘴衣衫。
我扬起匕首,恶心粘稠的汁液顿时喷出。
又一道光矢冲来,我往一旁滚去,拈灭中天露,双眉一皱,空中戾气结障,将紧随而来的凌厉掌风消尽。
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在模糊光线里跳下,我蹲在原地纹丝不动,他小心翼翼的走来,也站在了那。
我心下冷笑,着实不知道他是太狂妄,还是太浅薄孤陋,竟敢在一个巫师面前站在烂骨尸群之中。
“怙骨广佞,聚而成邪,非复而归,纵万乘苍苍,难辍吾力……”
我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心底吟念枯骨劫,空中戾气渐甚,被我朝他引去。
就在我要引戾为阵时,他忽的回首发现了我,随即出招,迅猛攻来。
我将中天露扔去,刺目强光令他动作一顿。
我急凝神思,尘烟在他四周砰然铺开,继而环聚,一霎将他抱拢。我支地跃起,匕首一声清啸,割断了他的左腿。
我抬手抓来中天露,转身跑离,他瘫倒在地,爆出惨叫。
空气中嘈杂切切,我割下一颗头颅,踩着斑驳坍圮的废墟石墙穿过廊道,在漫天匝地的黑暗中奔向大殿。
循着沉曲香在白骨堆旁看到了一具侧卧的女尸,我将头颅抛去:“隶其成,祀之,破!”
头颅碎成粉末,数十个凶戾杀阵曝露,我尽量不触及它们,上前去扳女尸的肩膀。
就在这时,石门那边传来震颤,被轰然撞开,巨大的寒气顷时荡来。
我傻了眼,汹汹潭水如灌江决堤,冲垮了两旁石门,剧烈奔腾,概无阙处,浪花激至八丈,气势磅礴,须臾便到跟前。
我忙回身扑去抱住沈云蓁,闭紧双目。
背上一沉,熟悉结实的胸膛撞了上来,温暖宽大,夹着淡香。
“琤琤!”
我大喜,回过头去,就这一瞬,洪水倾天而下,沉沉倾压。
杨修夷身后凝出一道巨大的护阵,潭水拍在清蓝光屏上,激向四周,一颗面貌狰狞的头颅撞来,随后被洪流带走。
我呆愣着,听到心跳狂乱,却分不清是我的还是杨修夷的。
四周黑沉压抑,唯护阵里的中天露明光如耀。杨修夷贴着我的脸,呼吸渐轻,容色也缓下了,似林寒涧肃回清转晴,水波逐暖,杏柳渐盛,美以难言。
“初九……”他松了口气,微垂下手。
我回身抱住他,眼眶通红:“杨修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