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暴怒,大吼出声,左脸贴地望了进来,巨大的幽绿眼珠布满怒意。
我抱着右腿,缩到最里边的角落。
它伸出手指,尖锐的长指从缺口处塞入,指甲划过地面,刺耳的难受。
手指朝我逼近,就要勾住我的一瞬,我拔出匕首,猛然刺了下去。
一阵黑烟浇起,呛鼻难闻,我皮肤所触之处刺痛无比,隐隐有血水渗出。
它发出凄厉尖叫,猛烈的拍着我所藏身的山壁。
我没有退缩,双手握紧匕首,死死压在地上。
细碎石子纷纷落下,这样下去,这个狭小空间迟早会塌,可我若放开匕首,以它双手之力,迟早也是个塌。
心念急转,我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魃尸越发暴怒,拼命往外拉扯自己的胳膊,枯槁的手背因此拉开更大的缺口。
这时我想起方才所见的湖潭,这里出去就是悬崖,若能护住腰部和脖子,我跳下去未必就会死。
我咬牙,拼了!
石子越落越多,我悄然往洞口移去。
它越发暴虐,几乎要掀开那条石缝了。
我舔了下唇瓣,蓦然松开手里的匕首。
它惯性的往后面跌去,我便以最快速度滚了出去。
它怒叫着扑来,我神思急凝,满地石粉扬起,想以同样的方法迷乱它的眼睛。
这次不再奏效,它轻易便避开了。
我什么都顾不上了,也不待去看地形,直接朝悬崖冲去。
右腿却又一紧,被它扑来抓住,它抬手将我往后抛去,自己踩着悬崖回身,朝我扑来,并张大了嘴巴。
我的身子在空中划过,撞上一道晶壁,随后穿了过去,从高空坠下。
同时也看到它那凶神恶煞的扁平五官撞在了晶壁上,惊诧的看着我从高空坠落。
下一瞬,我重重的砸在地上,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一般,我艰难的翻过身子,咳着血爬起。
怀中灼热,有烧焦的味道,我摸出龙目,它又烧起了蓝焰。
我擦掉唇边的血,抬头看向我摔落的高崖,晶壁上流纹隐现,织金璀璨,与我脑中所记的湛泽印纽图纹重叠在了一起。
那只魃尸愤怒的拍着晶壁,居高临下的冲我怒叫,其他山壁上也出现了魃尸,越来越多。
我回身望向前路,是片幽暗石谷,光线甚至比高崖上面更黯。
我闭上眼睛,以神思探路,随而一喜,这里就是出去的路!
我看向另一边的尸潭,卿萝和呆毛还在里面,我必须得回去。
那些魃尸仍虎视眈眈,我等龙目平息后,朝尸潭走去。
方才本该落于那处,却被魃尸拎起来抛了个相反方向,如今我想过去,真是徒增了许多困难。
石谷长石林立,地上零落散着森白头颅,我走了好久,爬上石坡,在去往尸潭的陡峭石路上终于触到一层晶壁,可是却进不去了。
我不解的拿出龙目,它安静的躺在我掌心上,没有火焰了,就像一颗棱边不齐的寻常珠玉。
我轻敲了敲晶壁,几缕极淡的金线出现,再无其他。
我看向前方,提起磨损的厉害的裙袍翻过土坡,朝它走去,龙目依然没有反应。
我皱眉,回忆了下,找到一个略为平坦的地方,捡了块碎石,在地上绘图。
在旱地的时候,我一直是朝着西北而行的,若将石谷,旱地,尸潭聚于一起,那么我们进来的地方是在东南。
“东南能进来,出不去。”我自语说着,做了个标记。
而现在则是在西北,能出来,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