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丫头。”六胥道人收拾棋局,朝我望来,“都是大姑娘了还叫丫头,过几日都要嫁人了。”
“是呀,一下子就这么大了。”广征尊伯叹了叹。
我气恼:“你们别乱说。”
“哈哈哈。”广征尊伯抱起两个棋盅,看向师父,“我们就在门外,你们快点问完出来,初九不宜闷太久,等下就让我带她去湖边逛逛吧。”
师父疲累点头:“知道了知道了,你走吧。”
六胥道人道:“今晚我俩加上颂竹老头一起上你那儿吃饭去,给我多备两只烧鹅啊。”
“就你胃大。”师父翻了他一个白眼。
房门被带上,房间光线暗下大片,行言子抬头看着我们,枯瘦的脸上,双目依然晶亮。
登治尊伯在案后撩袍跪坐,未待开口,行言子先道:“晾了我数月,我以为你们将我忘了。”
“初九才醒。”登治尊伯淡淡道,“她不来,很多话必然问不出,你知道我不喜欢与人拐弯抹角的套话。”
“你何以见得她来了我就会说?”
登治尊伯直接问道:“为什么你当年要写信给我和天悠,主动暴露孤星长殿里的行尸。”
行言子没有说话。
“三十年前,那成日与你书信来往的人究竟是谁?”
行言子沉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是昆仑山的么?”
登治尊伯继续问:“风华道人是否也与那人有牵扯?”
行言子依旧不语一声。
“当世能让你这般掩护的人不多,我们查出他不难。”
“你尽管猜。”行言子声音嘶哑,极缓道,“你们不会知道他是谁的。”
“未必便……”
“登治尊伯。”我出声道,“让我来问吧。”
他微顿,点头:“好。”
我看向行言子:“为什么能以九头蛇妖寻到我?”
他转目朝我看来,双眉轻合。
我重复:“为什么?”
良久,他摇头:“我不知道。”
“那五年前,是你放出消息说我在九龙渊试炼邪阵吗?”
他垂下眼眸,微不可见的摇了下头:“不是。”
“是那人?”
他抿住了唇。
“看来是了。”我续道,“那人引世人去九龙渊,是为了用他们的尸骨设下趋峟引魂阵引出九头蛇妖,对吗?”
半响,他轻声道:“是。”
“为了九头蛇妖的心?”
“对。”
“来找我?”
他点了点头。
“但是是修夷杀的。”登治尊伯忽的冷然轻笑了一声。
行言子看向登治尊伯。
“是不是这样的。”登治尊伯寒声道,“你私自拿走了九头蛇妖的心脏,怕那人责怪你,所以你诈死。而你知道那人必会关注望云山,所以你才写信给我和天悠,并不惜暴露巫殿下的行尸?”
行言子面淡无波,少顷,低低道:“厉害。”
“如此说来,你惧怕那人。”登治尊伯冷笑,“那更好查了,能让你怕成这样的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