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深空黑云滚滚,雷电如织,卿萝痛哼一声,从高空坠下。
一抹清瘦身影飞快朝跌落的卿萝飞去,正是那墨衣女子。
我拔腿奔去,同时凝结神思将山地上的石子飞起,心中飞快吟诀,数百粒石子带着流潋蓝光,交织纵飞,挡住她的去势。
“还想救人!”那挽着披帛的女人朝我飞来,右手掷来一团光阵。
我忙凝动神思,飞起的石子还未凝成丹光嶂便被震个粉碎,败如乌黑残瓦,掉落一地。
光阵击中我的胸口,我被狠狠撞了出去,砸在远处一口棺材上,吐出一口浓血。
那墨衣女子飞快破开了我的乱石碎星障,右手成爪,尖锐利爪朝卿萝脸门抓去。
我哑声大叫:“住手!”
一道月白剑光忽在此时冲向墨衣女子。
她极快回身,一个清瘦身影瞬息逼去,凌厉迅猛的速度将她撞开,抱起卿萝,顷刻停至我身边。
我爬起去抱住卿萝,抬眸看着他,欣喜道:“狐狸!”
花戏雪将一张破旧褶皱的纸塞到卿萝手里,伸指在她眉心一点,俊容冷肃的望了我一眼,而后飞快离去,迎上冲来的行言子和那挽着披帛的女人。
无数弩箭跟来,那些灵活迅猛的小童也追来了。
卿萝睁开眼睛,展开手里的纸团,是我那日签下的血印。
她咬破手指,沾血在落款之上,缓缓吟咒,纸团燃火,化为劫灰。
花戏雪被击落,起身后飞快躲远,捂着胸口冲远处大喊:“解开了!”
挽着披帛的女人朝他扑去,花戏雪抬手结阵,女人冷笑,就要加力时,又一道白光自西南岛屿击来。
她面色大变,回身去接,被行言子先一步挡下。
我连忙起身,抬眸望向西南高空,一个白影如风而来,空中剑声出鞘,清光交鸣,犹如琉璃破碎,明灭一地。
我心中一热,长烟剑!
“师父!”我叫道。
师父猛攻向行言子,白衣祁光如雪,与行言子一身墨绿大袍相比,十分刺眼。
他转瞬落在花戏雪跟前,长烟剑斜执,白须与白衣飘然飞舞,一脸冷厉。
我又大叫:“师父!”
无数劲衣男子掠来,弩箭嗖嗖破空。
行言子他们再度冲去,师父重新迎上,交为一团。
我一动都不敢,目光紧锁在师父身上。
他大伤未愈,如何能敌得过修为丝毫不弱于他的行言子和那挽着披帛的女人。
花戏雪重上去帮忙,楚钦和孙深乘领着几个劲衣男子冲来扶我们:“姑娘快走!”
我扶着他们爬起,大地却在此时再度猛烈一颤。
随即一阵翻江倒海的剧痛在我胸口和脑袋里爆开,眼前一瞬昏黑,我张嘴又呕出一口鲜血,卿萝忙扶着我:“初九?”
我抬起头,远处那些粉衣女子在结阵吟咒,红色血雨在阵中如碎玉一般。
疼痛一阵一阵袭来,我痛出眼泪,似要被人从里面往外生生撕掉。
楚钦起身朝那些女人冲去:“把她们杀了!”
卿萝一掌推在我肩上,一股奇异的灵气汩汩灌入,流窜我的四肢百骸。
不同于杨修夷的纯正阳刚,这灵气阴寒清冷,似明月如洗,似朦光如练,我本就冰寒的身子越发失去知觉。
我闭上眼睛,苦苦强撑,剧痛变得更加强烈,神思尽数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