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声音有些嘶哑,另一人嘿嘿一笑,正是先前掳他那人的声音:这家伙在大奸臣手下做事,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还没给他苦头吃呢。
误会,误会,快解开文先生!那嘶哑嗓子叫道,随即文玉眼上的黑布被扯掉,一个少年正俯身解开他手上的绑缚。
文玉下意识地抬起手,方便他行事,少年三两下解开绳索,文玉双手得了自由,先扯掉自己口中的黑布,退开两步,一言不发地望着对面的两个人。
少年满脸堆笑地上前一步,笑道:文先生,你不认识我了?
文玉抬头端详他,目光由惊疑渐渐变得惊喜,忽然叫道:你是你是
他看一眼旁边的赵立科,警惕地住了口,只用惊喜的目光上下打量严斐然。
严斐然笑道:没关系,是自己人。
他对赵立冬使个眼色,后者立刻退了出去,关上门。
严公子,你还好吧?文玉抢上两步,拉住严斐然的手,上下打量他,见他高了不少也壮实了,心下欢喜,埋怨道:我不是让你逃得远远的,隐姓埋名,再也不要回来么?京城里耳目众多,实在太危险了!
严斐然笑着任他打量,再次见到这位救命恩人,想起了在狱中的日子,还有这中年人当时劝诫自己的言语,他心中很是感慨,低叹一声。
没关系的文先生,有很多像你一样的人,他们都在保护我。他说。
文玉松了口气,又问: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严斐然笑而不答,也仔细地打量着中年文士,仿佛要把他同当时救他的人印证一番似的,良久忽然道:先生,那时你说过,你是奉了别人的命令,来帮助我的,那么,那个人是谁?
文玉迟疑一下,摇了摇头:这个,恕我不能奉告。
严斐然已经猜到了文玉的反应,他笑了笑,说:文先生,我找到了我阿姐。
文玉一惊,脱口而出:啊,胭小严小姐可还好?
我当然很好,文先生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楚胭从屏风后转了出来,笑吟吟地向他施礼。
文玉见这情形,知道瞒不过去,急急拱手回礼,两人你来我往地客气几句,楚胭便问起当时的情形。
文先生,大恩不言谢,您救了舍弟,这份恩情,严家铭记在心。楚胭说,神色慎重。
文玉连连摇手。
非也非也,救严公子的另有其人,我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他说。
不知面前这姐弟俩知道多少,不过胭小姐一直以来行事恩怨分明,不是那不讲理的,自己和相爷做的是好事,倒也不怕他们知道。
文玉神情郑重,将事情经过都说了出来。
是相爷安排我做的,原本相爷还想试着救出严将军的,可是对方实在盯得太紧,未免有心无力了。
文玉说,迟疑一下,索性将另外一件事也说了出来。
严夫人所用的毒药,也是我提供给她的。他说,有点惴惴不安地观察着姐弟俩的神情。
提起母亲的死,严斐然默然半晌,眼中渐渐蓄满了泪水,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下头去。
文玉急忙跪倒还礼,连说不敢,楚胭迟疑一下,也默不作声地跟着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