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杰后半夜一直没有离开，睡得跟小猪似的。杨凡也差不多，不过早早地就醒了，他悄悄爬起来后直接返回了温泉谷。

昨夜尸潮来袭，虽然山岭地势阻挡基本不会到达后方，但是杨凡还是有点儿不放心，回到温泉谷看了一眼。

不过没有逗留太长时间，随后杨凡直接去了上温村，把地下室中那名半人半尸的存在给带上，再次赶往了碧汤温泉大酒店。

当初留下这位半人半尸，就有让他跟僵尸进行交流的打算，考虑着可能会出现一些意外的惊喜，万一他要能够操纵僵尸什么的呢？所以杨凡把他拉出来试试。

为了避免给这位以及周围人造成不必要的压力和恐慌，杨凡还特意从温泉谷给他带了一整套皮衣、墨镜、围脖之类的，同时把拴在他身上的铁链子也给砍掉了。

“谢谢你”

这位有着僵尸身体、人类意识的半尸人，看起来原先是个老实巴交的人，虽然他把自己老婆给吃掉了半拉，但那也是在尸变半途没有意识的情况下。

“不用。末世对大家都是不公的，对你们两口子尤其不公，你变成现在这样，不是任何人的错”

一路上，杨凡跟这位聊了那么几句，要用人家自然要拿出来点儿诚意，而且他说的都是自己真实想法。

但是也并不影响杨凡仍旧防备着对方，毕竟现在这位已经不是完全意义上的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对了，你叫什么？”聊了几句后，杨凡发现对方仍然是保守的人类思想，是个山里的老憨憨、老农民做派，顿时放心不少。杨凡不知道怎么称呼他合适，于是问了名字。

“我是吴翰林。”

老憨憨答道，沉默一会儿随即又说道，“这两天静下来我才想起来，你爸是不是叫杨志利？”

杨凡脚步一顿，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点了点头，“你认识我爸？”

“嗯。”老憨憨答应着，又沉默了一会道，“跟你爸一起打过几次短工，你爸是个好人，就是去得太早了那时候他经常夸自己儿子上大学，我看你爷俩长得像，猜到的”

如果不看吴翰林现在外表，他慢声细语的脾性就是个老实巴交的老农。

吴翰林行动速度不慢，僵尸化之后让他行动能力大为提升，机体已是脱离了“老农”行列，回归到壮年了。

杨凡打算喊上梅杰一起去大阵入口共同参谋一下，但是还没走到碧汤主楼地下时，吴翰林忽然停下了脚步。

“我感觉那边有很多我这样的”

吴翰林指着十字街大阵入口方向，杨凡稍稍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肯定那边又有僵尸上门了，吴翰林竟然能够远程感觉到。

当即杨凡不再上楼，即刻向十字街方向而去。既然尸潮再次来袭，不用说梅杰等人肯定是在现场的。吴翰林也紧紧跟了上来。

“抖什么抖啊，都是大男人的？你们几个胆子就这么小的吗？”

赶到十字街时杨凡放心下来，现场僵尸倒是不少，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不过都集中在了街面之上，绵延不过四五十米的样子，数量大概几千罢了，梅杰正让人拿僵尸练胆呢。

见杨凡过来，还带了一个人在身边，梅杰把指挥权交给了各个大队长，到了杨凡这边。

“这是吴翰林，就是上温村地下室那个，咱们让他试试吧？”

杨凡小声给梅杰介绍了一下，梅杰当即眼睛一亮，上上下下端详了吴翰林一阵。

“啧啧啧，这么一打扮还挺有范的，你不会伤人吧？”梅杰问得很直接，其实她就是要试试眼前这个半尸半人的脾性，这货鬼着呢。

“不会。”吴翰林老老实实地回答。

梅杰点了点头，给了杨凡一个眼神，“走吧，让他去试试”

在梅杰指挥之下，各大队历练人员让开了一条道，杨凡带着吴翰林来到了拒马桩跟前。

此时三道全钢结构的公路专门拒马桩，都多少出现了一些变形，特别是最外面一层，甚至有很多扭曲的地方，看起来僵尸还是很有攻击力的。

“来吧，尝试告诉它们停止攻击。”

杨凡对捂得严严实实的吴翰林小声说道。这位老憨憨正在盯着外面地上僵尸的残肢断臂看呢，嘴角犹如强迫症一般直抽抽。在他眼里或者那都是同类？也或者认为人死得太可怜。

不可否认，任用这样一个半人半尸是有一定风险的，但是从路上交谈来看，杨凡选择相信他。直到此时周围之人都不清楚吴翰林真实身份，杨凡尽量给这位老憨憨留点生存空间。

吴翰林停顿了好一会儿没有下文，距离最近的杨凡发现这个老憨憨红褐色眉头皱着，应该是在组织“僵尸语言”？

“吼”

终于老憨憨发出来一声低沉的吼叫，就跟其他僵尸一模一样，引得周围众人纷纷侧目。

然而拒马桩外僵尸却是没有侧目的，它们仍旧我行我素，甚至都没有发现这边发出了一声同类吼声。

老憨憨眉头皱得更紧，看起来很不甘心，继续憋了好一阵子，尔后又是一声略显高亢的吼声发出来。

“嗷吼！”

杨凡立即将视线转向外侧僵尸，效果却依旧然并卵，完全没有“沟通”上。

老憨憨上了倔，接下来又一连尝试了十来次，却是一直都没有什么效果，最终他觉得无法沟通而放弃了。

“没关系。第一次而已，最近再琢磨琢磨”

杨凡本来抱有不小希望，如果吴翰林能够跟僵尸搭上线，又或者能够通过某些方式控制僵尸行为，再面对尸潮那不是高枕无忧了？然而实际情况并非想象那般乐观。

考虑了一下之后，杨凡喊上梅杰、五爷一起，带着吴翰林返回了碧汤温泉大酒店，并讨论了好一阵子，不过仍旧没什么头绪。

根据吴翰林所说，他尝试的那些音节也只是模糊觉得应该那么发，却是无法说出具体意思来。

“那没啥戏了，他连自己吼的什么意思都不知道，还怎么沟通？我觉得吧，僵尸吼叫跟动物吼叫差不多，没有具体意思，只是特定情况下的本能反应，比如惊吓、饥饿”

把吴翰林安排到一处家庭温泉旅馆之后，梅杰说出了自己判断。

“反正也只是尝试，让宫晓娜别忘记安排人送饭，平时少让他出来，别出问题就好。”

杨凡也有些无奈，不过想想好事不可能都被自己摊上，也就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