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他的样子,在手心画下一道口子,跟着他举起手,与他一大一小面对好像光明不会再来的黑暗,许下誓言。
“我姜中……”
“我姜中。”
“在此对姜氏族长姜恕立下血誓……”
“在此对姜氏族长姜恕立下血誓。”
“今日起,往后余生,活,为南湘霓裳活,死,为南湘霓裳死……”
“今日起,往后余生,活,为南湘霓裳活,死,为南湘霓裳死。”
“护她安好,护她成人,护她良善,护她远离姜氏脏污……”
“护她安好,护她成人,护她良善,护她远离姜氏脏污。”
“若违此誓,生,不得安宁,死,不得善果,孤苦无依,孤魂野鬼,不入轮回。”
“若违此誓……生,不得安宁,死,不得善果,孤苦无依,孤魂野鬼,不入轮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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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可笑,用一年时间,培养出他这个姜氏最凶悍弟子的人,竟是那个被姜氏人称作最没用的族长?
他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他的孙女儿身上,同样也将这个寄托他希望宝贝孙女儿,寄托在他这个捡来的野孩子手上。
他说;“姜氏的人信不过,南部的人也信不过,我得找个完全与南部无关,与仙门无关,却能承住这份沉重担子,又有勇忠诚的孩子。”
原来,这就是他在北方的灵州,带着宝贝孙女儿,大街小巷乱串的原因?
他也好奇,训练的空隙便问他;“当时那么多乞儿,比我强壮,比我忠诚的人也不是没有,你为何选了我?”
男人只有些慵懒的躺在石头上,手中拿着纤细柔软,打人却很疼的竹条,懒懒的告诉他;“你没吃你的狗。”
“什么?”
他倒立在竹子上,听的不太清晰,男人晃过神,却不再给他同样的答案;“没什么,其实也不算我选了你,是霓裳选了你。”
“……”
“虽说最后都得我来决定,不过终究是她的人,还是要她看得上才行。”
“……”
“啪!”
“哦!”
“走什么神?肚子绷直,刚才教你的心法重新运行一周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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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对男人的印象,除了貌似对谁都很没用的温和,对小女孩的宠溺,最无法忘的,就是男人对他严厉的竹条……
当时为保命勉强的答应,最终在一天又一天的消磨中,在一次次考验中坚决起来。
他记得那个男人那天在那个黑屋里,对他所有的警告,他与同龄人保持距离。
那时候虽然因为流浪街头,见识过太多人心险恶,也明白这里没有好人了,可当同龄的孩子对他表示友善的时候,一个没有被善待太久的小少年,还是生出卑微的希翼来。
可这份希翼,在后来姜氏弟子一次次考核时,一次次被湮灭。
“姜氏考核,失败从来只有死路一条,没有人愿意死,
我们不是那些宗族子弟,除了用命博得一个安身地,身在南湘,没有任何出路,
师弟,别怪师兄心狠,谁让你不是南部人呢?你若是南部人,起码不会第一个被我们舍弃。”
当泥沼涉险,他被第一个推入毒气蔓延的泥沼当了垫脚石,前一刻还对他兄友弟恭的师兄们在临走之前,这样对快被泥沼淹没的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