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她将自己置于险地，明明是她将他吓个半死，明明在她醒来之前还恨的咬牙切齿，气的满腹怨念，可当她醒来……

见她这幅虚弱与凡人无异，甚至比一般女子还要羸弱，那些火气，硬是发不出来了。

纠结道最后，依然怨念，怨的却是自己了；

“真是奇怪，不是我让你去面对那些糟心事的，也不是我让那些弟子前去修复封魔大印，现在就我一个完好无缺的回来，竟是好像我亏欠你们了？呵！”

他低低喃喃，可撞上床上投过来的目光，他又觉得这样怨念着都很难看。

左右这样两两相对着，此刻不是争执便是怨念丛生，千重歌眼睛晃了晃，找理由起身。

“我给你熬了爽口的鲜鱼粥，在小炉上温着，我给你端过来……”

他人站起来，刚转了个身，给床上的人阻住。

“你为什么不问？就算你很生气我对你藏着心事，就算气我郁郁寡欢，对你摆脸色，也可以说的呀？”

“……”

千重歌回头，看着她，一瞬间是想像她说的那样，想听从自己的内心，将所有的疑问，所有的愤怒都倒出口的，可……

再看她此刻，明显已经给心事压的连伪装都坚持不住，单薄的肩膀陷在柔软的靠枕上，几乎整个人都快给埋起来……心头止不住的软了下来。

那些锋利的言辞，恶劣的态度，就硬是对她发不出来，甚至觉得她有点可怜。

他回来，重新坐到她面前，双手握住她柔软的手指，终究还是自我消化了那些负面情绪，温和下来，与她说。

“我想听你自己愿意说，你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我问，你也只会说谎敷衍我，且……”

他嫌弃的看看她，皱皱鼻子道；“你的说谎技术太差了，我不想面对你那样拙劣的谎言，还得配合你假装不知道，今天给你气的够呛，累了。”

“嗤！”

童羽给他逗笑了，却因为之前灵力消耗过多，内脏也多处损伤，一动便痛的难受，这个笑，夹着痛疼的扭曲，却是比哭还难看，千重歌立即不敢多逗她了。

将软枕往她头下垫了垫，连忙道；“不逗你了，你先休息，我把粥给你拿来吃一点，

肖肖长老给你治疗了很久，内伤基本上没问题了，不过还很虚弱，后续还得继续治疗，现在只能勉强吃点流食，回头你好了，我给你做你喜欢吃的，

换着花样的做，一定给你养回来。”

他将她安置好，又盖好薄被就要再次起身，童羽这次先拽住了他，没有再回避，告诉他。

“其实，我觉得，如果你真的问了，我可能真的守不住任何秘密。”

千重歌看着她，有些意外，她是说，她是想告诉他她的秘密吗？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她不能开口。

童羽；“钟离山修复大印之前，我怕你问，今天之后，我反倒觉得，什么秘密，在死亡面前，都没那么重要了。”

她看着他，前所未有的认真，虚弱，坦诚，也很温柔。

她说；“可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一直以来我都想试图改变什么，或多或少，哪怕一丝一毫，可只要我有所违背，指定会发生更让我难以理解的事。”

千重歌问；“违背什么？”

童羽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