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羽忍不住笑；“哪有你说的这么深奥？我就是一个棒子一颗糖，生怕他们记恨我刚才想杀他们，不利于建立信任关系而已，虽然……”

她眼里的光暗了暗。

她说；“他们当时那样，并不能怪他们。”

白发少年看着她，并没有再说话。

不责怪，也不评判。

童羽深呼吸，道；“你说的没错，没人告诉他们人该怎么做，

有人天生为人，却包藏祸心，禽兽不如，

有人被动为人，心如赤子，却只能遵从本能过活，虽然都有害人害命，本质是不同的。”

颜依然安静的看着她，不质疑，不过问。

白发少年还是同样看着她，依然不责怪，不评判，他最后只问她；“你现在想怎么做？”

童羽看了眼结界内大部分都睡了，那个圆耳少年腿上抱着最小的那个孩子，帮他盖着本来就不算大，早已鞭打的楼意阑珊的外衣，时常抬眼看过来。

与她目光对上了，便有些局促的闪躲，童羽眉眼弯弯，对他倒是宽容的摆摆手，表示安抚，少年像是被溃破什么心事，脸上呲啦爆红，连忙低下头，倚着身后的石头，扁头装睡了。

童羽安抚少年的笑意转为慈爱的笑。

也就只有在这里，逗这些弟弟们还有点意思，在现实生活中，家里的那些堂弟表弟，简直一个个人精，不将她这个姐卖了就不错了，那些学校的小学弟更是不得，了不脱层皮准拿不掉手。

可也正因为这里遇到不少心性或单纯或纯良的人，才真正感觉到，一些需要取舍的时候，是真的很难很难。

例如易千云，例如千重歌，例如三小只，例如……这些在她眼前吃了人，却无法置之不顾，却无法狠下心，却还能有耐心包容的人种。

说到底，究竟是不得不完成的反骨任务，究竟是为天羽当初救世补漏填坑，还是自己下意识的不能不顾，她也分不清了。

她只知道，既然管了，送佛送到西，就不能给了他们底线，却保不住他们安康。

于是她说；“既然说了要教他们生存，就得让他们拥有力量，给了他们底线，若成为另一种刽子手对他们下手的基石，也就违背了我今天和他们说这么多的心思了。”

“所以……”

颜问她；“你想教他们修炼？”

童羽摇头，有些郁结；“我自己都还没练个明白呢！他们体质在魍魉城正暗两界交织的气流影响下，指定比纯碎的人，或者纯碎的魔兽生灵之类更复杂，没有确切掌握具体情况之前，如何能教？”

颜无奈；“那你说让他们拥有力量，是想怎么办？”

童羽；“利用他们本身的力量，加强他们城池防卫，自我保护，以及保护同族的意识。”

颜看着她眉宇间那抹轻蹙的眉心，挑眉道；“可是这些还不够？”

童羽翻眼看他；“所以需要增加力量呀？”

颜再挑眉；“哦？”

童羽笑开，讨好的给他捶着抱起来的手臂肩膀；“所以需要兄长帮忙嘛？”

颜一阵恶寒，侧着身子躲她远了点。

童羽；“……”

颜警惕的问她；“有什么好处？”

给他躲的僵在原地的童羽立即笑若灿花，跳到他跟前，嘴上玉润的指尖微微用力一按，就往他嘴里塞了一颗糖。

入口软玉，晶莹圆滚，甜滋滋的，有点香味，是她刚才拿下来的那种桃花糖。

童羽兴致勃勃道；“以后我的糖分给你一半。”

颜；“……”

童羽；“都一半了，诚意都拿出来了，就不要讨价还价了吧？”

颜平时对糖没那么钟爱，可看着她这么热衷喂他糖，又在月光下看到她唇色上，好像染了糖果色的晶莹玉润，无端的，嘴里的这颗桃花糖，就像舔到了心楷里一样，让他无端再次一百粒也可以……

于是恍恍惚惚，本来感觉并不划算的买卖，他愣是恍恍惚惚同意了。

“好！”

童羽笑逐颜开；“那……”

颜；“四分之三！”

童羽；“……”

颜；“吃法我挑。”

童羽气结，吃个糖他还能挑出几种吃法？不过甜点，粥类，不同口味的糖，不同制作手法而已，她还不信他能吃出花儿来？

于是深吸一口气，童羽爽快的同意了。

“好。”

然后，她笑嘻嘻道；“现在，跟我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