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羽其实内心是崩溃的,又克制不住,被他说的一切吸引。
她又在这个人身上看到熟悉的一幕了,他和千重歌一样,很有讲故事的天赋,尤其这个时代曾经发生的一些古老传说,他们如数珍家,好像什么都知道?
前边的队伍停下来,他脚下也停下,带着她又往旁边岩石后躲避。
将她抵在岩壁上,他倾身额头抵在她额头上,像讲鬼故事,眼睛直直盯入她眼睛深处,让她有种触动心魂的恐惧。
颜;“听说他是用自己的信徒,堆成防火的堡垒,这才躲过一劫,可便是如此,他还是给苍穹劫火烧的面目全非,
露着白骨,血肉焦黑,一碰能撕掉一块肉的那种。”
“……”
“他是出云尊者,那个时代最早一代拥有神力的仙尊,那样都还能不死,可是痛苦,尤其人不人,鬼不鬼,之后,他就只能靠一年扒一次人皮来过活,
扒一次人皮,他便顶替那个人的身份生活一段时间,直到下一次换皮,
为了能够撑过最开始那段岁月,他还得学魔兽那样,食人肉,喝人血,再以术法转化,重新练就肉体,
不少地方的相关记载,那段时间,壮年男人和女人,失踪了不少,而被找到尸体的,都是剥皮割肉后剩的残余支架。”
童羽脸色僵白,胃里翻涌,感觉有点恶心。
颜嘴角微扬,像是看出来了,手便探在她背上,缓缓为她抚背。
到这里他要讲的好像就完了一样,下面的就有些漫不经心,也没那么入神;“也就最近一百年的记载吧?这样的失踪人口少了,我又查阅其他典籍,终于被我查到蛛丝马迹,这人重新练回肉体的同时,却也无法再随意换取皮囊,
不巧,当初最后一个失踪的人,家人找来委托寻人,凭样貌,寻到是寻到了,真正的黄虬也死了。
当初的出云尊者在岁月的蹉跎下,也成了如今黄虬这般模样,你自是认不出他年纪如何,何方神圣。”
童羽屏息,忍了好一会儿,胃里的翻涌这才停止翻涌,问他;“他修成的肉身后,皮囊不能再换,便老成了如今模样?”
颜想了想,摇头;“不是他老成这样,似乎是当初练成就这样了?歪门邪术,当年老祖费尽心思为怜卿脱胎换骨,度化仙身,便有不少凡夫俗子觉得,他们也能有通天彻地之能,以此来改变自己命运,便兴出不少阴邪之术。”
“……”
“这种食肉重塑,便是出云尊者的压箱手段,也是不能为人知的手段罢了,所以出云尊者纵然还活着,同样活了好几百年,却与老祖和怜卿不同,是不能见光的老妖怪。”
“……”
童羽视线转向那队伍前面领队的老者。
这个人,便是如今这幅样子,也是炼化,抢夺来的?她不由想起颜口中他最初从自己信徒的尸山中狰狞而出的样子,胃里再次翻涌,她无法继续完成这幅想象出来,亦或者曾经存在的画面……
童羽顿了顿,突然反映过来。
转回头,问他;“你如何如此清楚笃定?”
颜笑;“家里就是做这行生意。”
童羽蹙眉;“寻人找人?”
颜;“包打听。”
童羽相信他了。
历朝历代都有这样的职业,这个世界同样存在这种民间组-织,不过……
童羽不由深思几分,他即是包打听出身,那是属于天机阁?还是……
她没能想更多,环在她腰上的手臂骤然收紧,童羽回神,抬头,看见面前的男人面色不对。
童羽一怔隐约意识到发生什么,探头一看,就见黄虬带人穿过甬道,在另一个山洞里同样没发现他们的身影,正举着拐杖,不知在做什么。
黄虬;“以为如此便能隐秘踪迹了吗?妖女,活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天真,
你若没有和那个人一起也便算了,只要给我的千丝桃木穿过洞的人,血液里就不可能没有我的桃木残须的残留,有这个,我看你们如何躲,如何藏。”
童羽大惊,隐约明白这老头之前为何那么自信了,原来不只是有与她灵力相连的桃木杖这张底牌?
他还有在颜身上留下的一张底牌?
童羽转回头,果然见颜已经出了一头的冷汗,呼吸颤颤,肩上本来表面给她治愈的伤,破碎的衣衫下,皮肤底下如同无数虫子曲卷着,腐蚀他的血肉,意图攻破他已经修复的皮肤,而且隐隐冒出一层不详的黑气,笼罩着那块伤口。
“颜……”
她触目惊心,一时无措,颜对她摇头,手安抚性的拍在她背上,压着痛苦,神识传音告诉她;“无妨……”
说是这样说,下一刻伤口上的动静明显大了许多。
钻骨,狰狞,撕扯,骤然加大了几倍的力度,他眼眶欲裂,眼梢怒红,头上都爆了青筋,愤怒的吼;“这个老匹夫……”
童羽一惊,在他最后一个字下意识出口之际,猛然捂住他的嘴巴。
“后边!”
洞内突然传来厉声命令,还是姜中。
糟糕,这两个人,一个最阴险,一个姜氏武力值最强,又汇在一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