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陈有一幽幽醒来。
打了个哈欠,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陈有一坐在床上发起了神“啊!!!这银子怎么硌得我这么痛,我再也不挨着银子睡觉了。”
正在楼下喝茶的章拓主仆二人听到楼上传来杀猪般的叫唤,俩人面面相觑。章拓摇了摇头笑着说:“这小先生可真是可爱啊,竟与银子一同睡了一宿。”佑平低了下头认真回答:“公子果真不是凡人。”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光景,阳光撒进屋内,尘糜在楼道氤出道道光圈,微风清凉,此时一个公子闲庭信步自楼上走下,身着一袭白色长袍,袖口勾勒金丝,面如冠玉,任谁见了都得称赞一声翩翩公子。
陈有一匆匆向章平拱手作了个揖,拿起茶杯猛灌了一口水,睡了一上午口干舌燥得很,嘿嘿笑道:“章先生和佑平早上好啊,这衣衫小生无以为报啊。”
章拓狡黠问道:“小先生换下布衫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只是不知小先生昨晚可睡的习惯啊?
这老头,刚才肯定是听到我叫唤了,不就是赢了你几两银子,至于这么针对我吗。
陈有一搓了搓手,又呲溜喝了口茶一本正经回答:“睡的还习惯,就是床有些硬,硌得我浑身都痛,我怀疑那床已经坏了,章先生最好赶紧差人更换,不然他人入住又要像我一样睡不舒坦咯。”
这茶为何这么合我胃口,今天还得偷一盒,不对,偷偷一盒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偷,叫借!
陈有一突然垂下头,面露难色。
章拓见状问道:“小先生可有事?但讲无妨。”
见老头上当,陈有一拱手说道:“章先生,实不相瞒我有一事相求。”
章拓轻抚了下胡须,豪气的说:“小先生尽管说,只要不是伤天害理、违法犯罪之事我章某一定帮忙到底。”
章拓想着能承这小狐狸一个人情,以后那不是要被自己捏在手中把玩?心里笑开了花。
“我本是城中一酒楼小厮,前日掌柜丢了八两白银,夜里叫来所有人排查事因,不知为何最后在柜台下发现了我的脚印,此事定然不是我所为,我更是没有走近过柜台半步,可还未待确认真相,掌柜就命伙计揍了我一顿,还夺走了我的贴身吊坠。昨日我醒后请求重新查明原因,但掌柜态度强硬直接将我扫地出门,事透蹊跷,我怀疑是有人针对于我,但我父母去世得早,仅有一个弟弟还在读书,我无权无势,孤身前往怕只是会被这掌柜继续欺凌。我知章先生不是平常人,恳请章先生助我一臂之力,我想翻案,洗清冤屈!”陈有一郑重说完,起身向章拓施了一礼。
章拓连忙托起陈有一,愤慨说道:“小先生人品我自然是信得过,却没想到竟遭如此恶毒之事,今日我便陪小先生走上一趟。”佑平也是眼含怒火。
章拓吩咐佑平牵来马车,三人疾驰着朝那酒楼而去。
眼尖伙计见一宝马雕车朝自家酒楼驶来,急忙抬出轿凳在路边候着,待车停稳,见一双指节分明的手要去掀开帷裳,马上低下头大声恭迎道:“欢迎贵客光临!”
伙计心里想着今日运气不错,居然被自己迎接了贵客,说不定要被打赏不少银两。
见贵客下了车,伙计连忙收起轿凳,回过头,见一个身姿挺拔的白袍公子立于首位,想也没想,迈着碎步就上前开路。
伙计双手插袖,大气都不敢出,亦步亦趋问道:“请问贵客是吃饭还是住店啊?小人这为您安排。”
“怎么?一天不见认不出我了?”清冷的声音从身前之人传来,伙计听了有些耳熟,小心翼翼望起头,却看到了前日快被自己打死的陈有一。
伙计目瞪口呆,怎么也没想到这人会是陈有一那小厮,平时二两银子都掏不出的他怎么会穿着锦衣从豪车上出来?而且刚才自己的奉承模样可全被他看见了,回过神的伙计自觉被羞辱,怒上心头,咬牙切齿的说:“陈有一,你从哪里偷来的衣服和马车!我这就送你进衙门,官老爷定惩你个盗窃之罪!”说着就要去扒陈有一的衣服。
伙计突然感觉这辈子没这么轻过,好似鸟儿翱翔于天空回过神,发现自己竟然在半空之中,惊慌失措的尖叫起来,地心引力没给他上天的机会,半响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额头撞到台阶,居然就这样晕了过去。
陈有一把一切看在眼里,这佑平居然还是个高手,百多斤的汉子只用一只手就甩飞了,真是好生勇猛。
“佑平好身手啊!”陈有一上前搂住佑平的肩膀,附耳问道:“学的啥功夫?教教我呗,好佑平”
佑平鸡皮疙瘩一下冒了起来,连忙后撤两步。“公子谬赞,小人只是天生力气大,哪会什么功夫。”
“小气鬼,不教就不教呗。”陈有一甩了下衣袖,带着二人进了酒楼。
“fbi,openthedoor!”大堂内所有人被陈有一吓了一跳。
“老爷,这公子说的是哪国话啊?我怎么听懂?”“我也从未听过啊,可能是小先生家乡方言吧。”主仆二人说着悄悄话。
陈有一一巴掌拍到饭桌上,感觉有些疼,偷偷抽回揉了揉有些发麻的手,章拓这老头可以啊,昨天拍到桌子上居然没事儿,拽我的时候力气还贼大,主仆俩看来武功都不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