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她便问起了之桃昨日之事,之桃的脸上仍旧是有些不悦,却是说得很平淡:姑娘您这么做必定是有您的意思,之桃只是奴婢,没有必要过多的去猜度。之桃相信,姑娘是绝对不会伤害之桃的。
见状,她也不再隐瞒,将整件事情说透了:之桃,我很清楚的心情很难受,我只是希望你知道,财权美色,每一样都得取之有道。你今日拿了别人的钱说出去的话,说不定哪一日就要为此偿还了。你是个聪明人,剩下的话我想不必说太多了。
是,之桃明白了,多谢姑娘教诲。之桃脸上的神情显然是缓和了许多,她想是之桃还是有所领悟的。只是那个同心结,她还是不要这么快给之桃。
她这一整日都没有提起同心结的事情,似乎那锭银子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她就按着平日一般过活,该请安还是请安,该做的账也还在做。而且今日不少管事都来找她说明白了,那笔糊涂账总算是水落石出了。
看着也快到元宵佳节了,她还亲自找厨娘学做汤圆。她知道当日她是要出去的,主母定是要一个人在家里。她将汤圆送过去再走,总比回来时再做要有心。
她很有天赋,学得很快,做出来的汤圆十分好吃,连厨娘也夸奖了她几句。她吃饱了汤圆就回屋了,还吩咐了厨娘不用太多话。厨娘也是聪明人,深知她的心意,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一日又算是过去了,她总感觉过得比平日快了许多。她记得之前是度日如年,现在反而能够放宽心。她偷偷松了一口气,懒懒地躺到了床上面。
躺下没多久,她便睡去了。她睡得很沉,沉得像是死去一样。
她也忘了睡了多久,全因为感觉到了一阵寒意,吓得她立刻睁开眼睛。她发觉自己正躺在一个池子里。那种感觉很不舒服,她急忙从池子里面爬出来。池子非常地奇怪,她没有见过这么深的池子,她感觉这已经是个潭了。
她从潭里爬出来,喘了几口气,一睁眼就发现眼前一片黑暗。她只知道应该是在深林里,因为她能够听到风吹树叶的声音,而且她靠着的也是一棵树。
忽然间,多了一串诡异的脚步声。她是学散打的,对于人的脚步声是异常敏感。她确定她绝对没有听过脚步声,她立刻就循声走过去。
她走了没多久,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女子。那女子还是撑着一把红色的伞,穿了一身的凤冠霞帔,手里还拿着一个红灯笼。她的脸上多了几分担忧,因为实在是太奇怪了。
她走到了女子的面前,伸手戳了戳女子的身体,发现女子整个人都很奇怪。她总感觉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鬼。她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她认真地打量着这女子,反正就是觉得很熟悉。
她认真地想了想,她有些担心这女子会是原主的孪生姐妹。因为她和原主实在是像,除了嘴角的那颗痣,还有散发出来冷漠的感觉。可她记得原主是没有孪生姐妹的,那这女子到底是何人?
她故意避开这女子的眼睛,低着头向其发问:说说吧,你到底是何人?你应该和原主有很密切的关系吧?穿得这么好看离开的,当时我想你应该很恨原主吧?如若不然,你还会这么锲而不舍地过来找我吗?
那女子叹了一口气,收起了伞,靠到她的身边在她耳边低语道:是啊!其实我是她的表妹!都是因为她,我才会和我郎君分别的。你现在出现在她的身体里,是因为我给她改命了。只有她的故事再次经历,我才可能有机会活过来,再见我的郎君。
我懂了,你现在是回到过去了对吧?她的脸上倒了多了几分淡然,或许是因为已然穿越过了,她如今对这些怪事没有太大的想法。
唯一让她感到费解的,是一直得不到这女子所说一切的记忆。莫不是时光倒转的时候抹杀了?她实在是不懂这些玄术,现在那女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她穿越都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她现在可以知道的是那女子死了,而且原主的死也和这女子脱不了关系,而原主的灵魂应该是在这女子的手里,或是囚禁在别的地方。
她想着继续套话,那女子却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也不是个想要早死的人,那就是个意外。就和她一样,马车摔下悬崖就是个意外。这一切都不是你的过错,放心吧,我会帮你的。
帮我?您的好意我是心领了。我现在只想早点回去,我累了。她实在是不想继续下去了,那女子的手实在是太冷了,那是尸体的温度。她不想和一具尸体在一起太久。
此话一出,那女子便大笑了起来,那声音甚是尖利,她听着就觉得有几分渗人。她也只得故作冷静,想着将自己掐醒。可惜,她还是没有这样子的本事,她再用力也做不到。因为她在梦里,她没有痛感。
她等了好久,那女子总算是笑够了。但那女子接下来的举动却吓了她一跳。那女子居然往她的后背咬了一口:即使你找到办法回去,你也不可能回去了。我要你在这帮我报仇雪恨!你不是喜欢梼杌吗?我还在你后背留下了,你放心吧,以后谁都知道你体内有邪物镇守了。
语罢,她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气流将她撞开。她分不清楚气流是哪个方向来的,她只知道当她睁开眼睛时,她已然回到了房间里面了。至于那个疯女子,早已不见了。
她拿出火折子点起了蜡烛,随后就褪下衣服到梳妆台前一看,身后果然多了个梼杌的图腾。图腾十分精美,而且找不到一点痕迹,就好像是早年纹上去的一样。
她穿好衣衫,吹熄了烛火,就回到床上歇息了。这一次,她是真的躲不了了。她也不指望能够躲得了了。她只得闭上眼继续了,到底她还是输了。
次日醒来,之桃又像是平常一样伺候她梳洗,她将那同心结交给了之桃:之桃,给你的银子在里面,你好好保存着吧。我其实就是怕你贪财累事,才故意欺负你的,说是每天给十文钱的。
姑娘,我没怪你,姑娘,你的脸色好差啊!之桃不由得有些担忧了,她总觉得温妍今日非常不对劲,好端端的不该是这样啊!
待梳妆完毕后,温妍却抱住了之桃,在她耳边低语道:之桃,我会一直在这里了,我这一次是真的跑不掉了。之桃,我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闻言后,之桃就更为之担忧了。平日里温妍虽是脾性不大好,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她现在变成这样,之桃是真的怕了。
她紧紧地抱了之桃一阵子,随后就跑了出去了。她一路跑到了假山的后面,偷偷地躲在了假山的外面痛哭。她这一次是真的翻不了身了,她心里面最后一线希望都没了。
她哭了一阵子,居然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呼吸声。她还以为自己幻听了,还故意揉了揉耳朵。不料想,那阵呼吸声扔在,她立刻就开始寻找到底旁边躲着何人。
走了一转,她发现假山里面躺着一个遍体鳞伤的人。她不顾仪态地跨进了假山里面,跪在了那个人的身边拍了拍他:你现在还好吗?除了这些外伤以外还有内伤吗?你到底是谁?为何会躲在假山里面?
那人艰难地睁开眼睛,扯开了他的面罩。一扯下面罩,她就看到了一张雌雄莫辨的脸。她本来还以为世间只有她男神一人雌雄莫辨,看到了他才发觉何为一山还有一山高。
她将那人扶到一边靠着,又跑到了房里面拿了药箱。她知道那人外伤很重,她实在是不敢让他在那冷冰冰的地上躺太久。
很快,她就拿着药箱子赶过去了。她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了,直接剪开了他伤口上的布料。他的神情有些痛苦,她却假作不见继续做手里的事情。等都剪开了,她就打开一壶清水给他清洗。她还很贴心地给他的嘴塞上布,生怕他会叫出来。
他的外伤流血不少,但并不是很深的伤口。她包扎起来倒没有太大难度,很快就已然包扎好了。她还给他吃了药,让他喝了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