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爷爷没事,简沫心也就没事了。
他有气无力的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后半夜的时候天空中又下起了小雨。
简沫心站在窗户前看着细细密密的雨线,心中一片茫然。
如果老爷子真的有事,她是不是要赔命?那又如何,反正慕延西已经认定她就是杀人犯了!
死,只是一时的疼痛。
生,却是一世的磨难。
天空中闪过一道闪电,将黑压压的天际劈成了两半。
就在电闪雷鸣的瞬间,一道光打在桌子的匕首上。
简沫心赤着脚缓缓的朝着桌子走去。
她缓缓的将刀子拿起来放在手腕上,不就是一命抵一命吗?好,她认了。
简沫心,你在干什么!
她猛然惊醒,手中的匕首哐当一声跌落在地上。
她刚才到底在做什么?疯了不成?
他疾步走过去紧紧的抱着她,恶狠狠的说道:简沫心,你的人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我不准你死!
她有气无力的说道:慕延西,我杀人了,对不对?
她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他的心在她的眼泪沾湿他的肩膀的那一刻,就已经柔软下来。
他伸手为她擦着眼泪:沫沫,爷爷没有死,他当时只是休克。
慕老爷子没有死?没有死!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她的杀父仇人没有死,父亲的仇恨只能被封存。
她没有杀人,那她就不用一命抵一命了,可是她却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
沫沫,老吴叔已经把事情的一切告诉我了,我很抱歉。
她的脸上满是苦笑,抱歉有用吗?
她的父亲已经死了,父亲引以为傲的龙达公司已经破产了,简家的辉煌也已经成为泡沫,唯独她还这样没心没肺的活着。
沫沫,我们和解,好不好?
他的眼眸中满是哀求。
简沫心这才发现,不过几天的功夫,他似乎憔悴了许多,那双深邃的眸子下是颜色浓郁的黑眼圈,他已经很久没有安安稳稳的睡一觉了吧。
她的心莫名痉挛,那种密密匝匝的疼痛从心脏蔓延到全身。
她忽然很恨自己,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深爱着他。
恨,恨不起。
爱,放不下。
她将头偏侧,冷冷的说道:慕延西,我没有那么大的心,如果你的杀父仇人站在你的面前,你还会说和解这两个字吗?
她想过要去报案,只是父亲死去了这么久,她的手头上没有任何的证据,而慕家在江城只手遮天,她如今又是慕延西的太太,这样做,不仅是她,就连慕延西都会沦为整个江城的笑话。
慕延西哑然,他低垂下眼眸,脸上满是萧瑟。
沫沫,你知道吗,爷爷在做手术的时候,我想的第一件事情不是他老人家的死活,而是怎样为你开脱,为你遮掩。
他内疚的扶着额头,他知道这样想似乎很不孝,但他无法让简沫心招惹牢狱之灾。
简沫心微微一颤,她随即冷笑道:难道你就不怕我以后还会去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