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阳点点头接了碗过来,看着桌上的几本字帖道:“求知楼那里又给了我字帖。”
临安也看过去笑着道:“小公子受人欢迎呢,等会吃过元宵之后就早点歇息吧。”
初阳点点头:“那好吧。”
夜深,赵问瑾站在初阳窗前看着这个小孩:“他和他不像。”
管家在一旁道:“将军很喜欢。”
赵问瑾出了门前往书房,路上想起江煜的确是喜欢初阳,给他的来信有许多提及初阳的话,那时他正忙着杀人,可信中对初阳的言语甚至称的上温柔。
太尉府早被烧了干净,可巧江府倒是未波及太多,临安已经将地窖中的东西都搬了过来。赵问瑾打开那幅画,画中人栩栩如生,似乎能闻出那一壶酒的清香。
他们的来信并不简洁,甚至有些唠叨。唯有凌乱字迹中能看出一丝紧迫和肃杀;赵问瑾有些后悔,他教江煜行军打仗,胸怀天下,他都做得很好。
他没教过的一命换命,江煜做得更好。
众人万屹城欠了江煜一条命,当初对江煜避之不及的众学子也纷纷自荐想要为初阳出一份力,都被婉拒。
二十年后,赵问瑾重病召初阳入京。
他看着走到一旁的临安道:“老了。”他看向初阳:“还是个孩子。”
初阳看着龙床上的人:“我见过你。”他语气肯定,看向悬挂在龙床一旁的画他接着道:“他我也见过。”
赵问瑾点点头:“你那个时候还小。你和他不像。”的确不像,江煜冷得像冰;而面前这个孩子更像他那日在城门处遇到的那人。
凉,却情温。
两个人说了许久的话,夜深将要出宫之时被赵问瑾拦下:“让他留在宫中,带他去隔壁宫。”
隔壁宫?那是哪?
临安看着这一宫无名,但凡问起皆是不敢回答,他也索性不再问。
初阳在宫中倒是待的舒服,只是宫中一位娘娘似乎看他不顺眼,初阳也看她不顺眼,因着她和画上人有着几分相似。
阎贵妃自己重生而来,早早劝了自己父亲帮助赵问瑾匡扶社稷,她自己也成功升为贵妃,只是赵问瑾这人的心怕是冰的,二十年过去,她也没得到一丝温情,不过对她倒还好。
尤其是痴迷问道,但又不像想要求得长生,倒是弄得她心中慌张。
赵问瑾在宫中见到了那位道人,那个在一次见到他就说他异世之人的道人,也是陈太傅为何屡屡想要谋害他的缘由:他乃异世来客。
“二十年过去,仙长似乎变了许多。”赵问瑾先开口。当初见时他还正当壮年,如今再见已风烛残年。
道人也不行礼:“先前是贫道眼拙,差点坏了大事,此事是贫道种的因,如今贫道修行倒退是贫道的因。”
赵问瑾摇摇头:“仙长说笑了,此次请仙长来,是请问一事。”
道人摇摇头:“贫道失礼,陛下若是想问那位煜将军,贫道不知。”
“不知?”赵问瑾看着他:“连我这异世之人都知道,仙长为何不肯讲一个现世之人。”
就在赵问瑾说出异世两字之时,京城阴雨密布。
道人思虑一下刚要开口,一道雷电下来,门外人尖叫一声。
阎贵妃被抓住,往日里对她还算温情的赵问瑾已经命人端来毒药,她竟是一个字都不曾言。
赵问瑾看向道人,道人摇摇头:“天道已有警告,贫道在此历练时间已到。”
赵问瑾看着逐渐远去的人问:“若是想要再见那人?”
远处的声音飘来:“陛下身负大功德,他日自己便会知道。”
赵问瑾咳了两声无奈苦笑,他如何知道,江煜的来历在北地之时还算的上清晰,可时间越长,竟是越发模糊,若不是他还画了一幅画,恐怕江煜的模样早就被忘了。
他究竟是谁?
他,是男是女?
昏昏睡去,似乎还有那人身上清冽酒香。
华朝开国皇帝赵问瑾史称华明宗,在位二十一年,拨乱反正,盛世明君。野史曾道薄情君王不曾封赏亲眷,虐杀堂妹。独宠北地怀侯初阳,晚年性情暴虐赐死贵妃去世。
独葬于北地万屹,无后,帝陵帝棺唯有一人一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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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圆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