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从自己袖中拿出令牌:“儿臣回京之后夜不能寐,谁料救了儿臣的山间猎户送来一块令牌,说是就在救儿臣附近的山脚下。”
“令牌乃是东宫太子的护卫军,还请父皇为儿臣做主。儿臣自知才疏学浅,可儿臣是父皇儿子,现下已是废人一个,但求太子给儿臣一个解释。”
贤王转过身来:“太子我们本是兄弟,为何要如此对臣弟。”
太子怒:“你胡说,令牌之事本就可以伪造,如何只凭借一块令牌就冤枉本宫?父皇,儿臣不接受这样的诬陷。”
两人就这样在朝堂之上吵了起来,还在汴京的几位皇子也趁机浑水摸鱼,贤王方的人都是鱼死网破,太子是绝对讨不到好;太子一方虽然知道太子兵行险着,现下贤王已废,谁还能阻止太子?
皇帝望着下面乱成一团,心下复杂,他已经老了,当初他也是面对一众朝臣,那时是多么意气风发,现下已是日薄西山。
对于人群中央的几人,他已经连管的意思都没有了。
“大理寺卿?”皇帝开口:“此事交由你。”
大理寺亲是刚刚从外地升入汴京的,倒是个清明的好官,只是事涉东宫还有贤王:“皇上,臣只是臣子,太子和贤王”
皇帝对此似乎早早料到:“那就贬为庶人。”似乎不知道这句话有多么大的杀伤力:“既是庶人那就和刑部一同处理吧。”
“退朝。”
身后是太子撕心裂肺的呐喊:“父皇,儿臣冤枉啊。”
冤枉吗?皇帝回头去看,已经模糊了。
太子看到父皇的眼神,似乎懂得了。
父皇对他很不满,对他们很不满:不满他的自大,不满老五的内敛
父皇不觉得他做错了,只是觉得他做的还不够好,所以才会给老五一个机会,所以今日在大殿上失礼
脱下太子冠服,太子看着身边美人环绕,有些庆幸雪娘还未进府。
京郊,已经沐浴了许久的林雪娘从浴池中起身挥开丫鬟递上的白色长袍,拿了旁边的红裙。
细致的上妆,还有在汴京女子看来略显轻浮的稠花。
有人过来了:“姑娘外面有客来了。”
辰时二刻,如同前几日她听到的长笛声。
林雪娘掀开帷幔匆匆跑去,身后是下人的声音:“姑娘小心些。”
门外宁白似乎听到了声音掀开车帘,门也在此时打开。
他笑了,走下马车。
林雪娘却停了。
宁白挑挑眉毛伸出手。
林雪娘放手上去,最是丝滑不过的手笼提醒她:他来接她了。
她也笑屈膝行礼:“公子。”
手上用力她被扯了起来,耳边是他轻佻的声音:“多礼。”
他牵着她走:“车上有你喜欢的糕点。”
“还有,红裙的你很好看。”
林雪娘提了裙角上车道:“嗯。”
十里花海心动吗?可她欢喜的是一句红裙的你。
汴京被皇帝一句话打乱,若说之前是贤王和太子各一半,后来贤王腿残,太子一直在监国,本以为尘埃落地,谁知道贤王求得是一个鱼死网破。
已经被贬为庶人的两人已经移到大理寺,可查案之事涉及的还有刑部,皇上发话,本想草草结案的刑部尚书差点没被免职,索性一直查了下去。
贤王为了把太子拉下水甚至不惜自己暴露自己干过的事情好寻求蛛丝马迹,太子最终被人一封匿名信封参倒
这样一件事查了几乎一年,隆冬将至,朝上也是一片寒冷,皇上称病不上朝,几位皇子胆颤心惊,六部众人时不时就去叫到刑部问话。
皇上又病了,可朝堂上下就像被吓破了胆子一样,今年风调雨顺之事也匆匆掠过。
封笔之前开了朝会,都是平平淡淡过去了,众人匆匆离去,似是宫中有什么猛兽一般。
高墙之上
“皇上,回去吧,这天正冷呢。”内侍给皇帝披上披风。
皇帝没有答话,他的确是病了,可他不能现在就倒下,一些事情他得做了,好让下一任帝王去放,这是为了天下。
他说了一句话:“往年这个时候都该回来了。”
回来了?谁,谁回来?皇子都在汴京啊,除了那个被厌弃的七皇子
“东西都放好了吧?”过了许久他问,一阵阵北风吹来,内侍听的很是费劲。
内侍道:“回皇上,都备好了。”
“嗯。”
风吹散了一切,包括这个王朝的未来归属。
※※※※※※※※※※※※※※※※※※※※
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