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明早上过来的时候还以为是做梦:明明昨日还好好的,还说吃不到桃子就打他的,现下那人走了?
的确是走了,手中是一枝干枯的桃花。
石明从阿东阿西那里拿到了这所别院的房契和他的名:飞扬。
“主子一直说想要个和他一样性格乖张的学生去祸害人。”阿东过来开了暗格拿了盒子给他:“这是主子给你留的。”他不经常过来见主子,对于这个学生也不怎么了解,没想到主子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学生和主子完全不像。
“飞扬。”石明念道,他记起来他的师父曾经说他太过沉闷,小孩子该性情飞扬
可如何飞扬呢?
林雪娘此时还在港口忙活诸事,待到得知消息之时说了句知道了,可夜深绣帕子的时候绣错了多少针,手上流了多少血只有她自己知道
六年后
“程大人你看这篇文,下官觉得下稳重但并不空乏,偶有一两句辞藻华丽反倒有点睛之笔的作用。着实上佳。”这位考官接着指着试卷道:“尤其是这字,绝佳。”
程文瑄接过其他还未看倒是字熟悉地很:太像了。他又细看一眼,与那人有七分相似,这人是暗藏锋芒,那人却是龙飞凤舞
这个文章若是呈上御前,皇上应该更熟悉
“学子石明石飞扬上前。”殿试大堂之上,内侍下来传唤石明。
待到石明来了之后,楚正然心下有些失望,这个石明的学生人跟他的文很像,气质稳重,倒是和字体不怎么像,他本想让人下去看看手中的文章有开口:“倒是写得一手好字,师从何人?”
石明不卑不亢:“回皇上学生师父姓宁名白,字玉深”他刚要接着说师父是个不出世的大才,他的试卷飘到了他脚下,还有一阵吸气的声音
状元已定。
内侍送走新科状元石明,就见到伺候的人都在外面,就连专管侍寝的太监都在外面站着,还没开口问,皇上就从里面出来了。
“别跟着朕。”此话一出众人只能在檐下跪着恭送。
楚正然提着一壶梨花白慢慢走,白天看似没什么不一样,可石明一句话就把他打乱了。
“家师在六年前就离世了。”
六年前啊,宁白啊宁白你为何一直不出来,我能拿你怎么样?
是,父皇走前问出了你的名字,让我小心你,可我对你一直非常信任地,你和他相比,我自然信你。
你曾经说帝王无情无义,可我楚正然在你心里就是那样的人?你就这么确定你出现在我面前后,我们一定会分道扬镳?
说到底,你不信我。
“呵。”楚正然倒了一口酒,缓缓咽下,这是宁白教他的:烈酒入口缓缓含着,刺激自己保持清醒谁会知道一直自律的楚正然千杯不倒呢?
这瓶梨花白是他在那处私宅找到的,宁白为他准备了很多梨花白,可宁白自己最喜欢桃花酿他和他一起喝过桃花酿吗?宁白曾经亲手为他酿酒吗?
又缓缓咽下一口酒,之前的记忆愈发清晰。
他把早就想明白但一直不想承认的事情又翻出来:他曾经对宁云思有意,不仅仅是因为权势和宁白,他的确有点喜欢,是宁白告诉他不行
承恩侯府是如何对待宁白的,他很清楚,可宁白回到侯府之后,府上众人小心行事,风评好了不少。
他以为宁白跟他一样对承恩侯府没有好感,可事实上呢?他为宁云思拒了皇后,选择了将军夫人,为承恩侯府拒了从龙之功,选了逍遥侯
那他呢?就不相信他,以至于就算他当政后对承恩侯府不喜也不能随意下手。
握有军权的程双厉,早早成了吏部尚书程文瑄还有曾经受过他恩惠地已经到各处任职地学子
现下还来了个文武双全的石明石飞扬我楚正然还要谢谢你给了一个好天下。
唯一值得他笑笑地可能就是石明所说他师父说他性格沉闷非常,他本想要他性情飞扬乖张
宁白啊宁白,你曾经说孩子是个负担,那你为何又叫你唯一的学生叫你师父,父
饮下最后一口酒,楚正然才明白:他从未了解过宁白。
他以为他和他一样性情冷漠,可这些人告诉他:宁白有情。
楚正然从地上起来,看着弯月问:只对他无情吗?那当初的一切都是骗人的吗?
走出去楚正然又回去拿了那樽酒壶。
※※※※※※※※※※※※※※※※※※※※
木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