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让你送来的?”
当甘棠侍带着这件墨鱼袍回来时,她便已经猜到。这句话与其说是疑问,还不如说是想再次肯定。
甘棠侍脸色极不自然,又惊又怕,声音细弱蚊鸣:“是!”
“砰!”
姬无夜毫无征兆的一掌猛地拍着自己的床椅上。
刹那间,空荡的大厅劲风激荡,床椅的扶手顿时,炸成无数木屑。
“哼!一个小小的行走,若是离开,将衣服交到监察司中即可,还麻烦你将衣服送我这儿来?是想效仿萧令,让我难堪吗?谁给他的胆子。”
黑色的长发顿时无风自动,红色的薄纱,宛若被劲风摧残的树叶,疯狂舞动。
“以为自己在擂台赢了袁藤,就认为自己是个人物了?狂妄……”
其实他还真理解错了叶朔的意思。
叶朔之所以将墨鱼服交给甘棠侍,让她交给姬无夜,其实有两层意思,一是这次完全是个人行为,二是对她说不。
当初在夜雨伶仃,她劝过叶朔,当时叶朔什么话没说,这次就借着衣服将这话说了。
不过话说回来,叶朔此举,确实有些逾越。
萧令是中都监察司的都护,他辞职不干,将墨鱼袍还给姬无夜也是情理之中。
而叶朔只是行走,上面还有司徒、还有正负都护等一堆上司。却直接将墨鱼袍还给了姬无夜。也难怪她会动怒。
月亭侍站在一旁道:“大人,他还说,让我们给你带三句话。”
此言一出,甘棠侍顿时吓得脸色苍白,他拼命的对一旁的月亭侍使眼色,但后者仿佛没看到一般。
“说!”姬无夜冷喝道。
“第一句:他说感谢大人在城外的救命之恩。”
“第二句:因为这恩太大,他不知如何报答,遂有后两句话奉上。有些话,天下人说的,皇家说不得,有些话,天下人说得,监察司都统,说不得。”
“第三句:夜雨伶仃阁楼上的匾额,该擦擦了。”
三句话说完,屋内的气氛顿时诡异道极点。一开始只有甘棠侍心惊胆颤。
月亭侍说完,忽的发现姬无夜,整个的人呼吸声也消失不见了,脸色一片阴沉。
他们两人服侍她多年,自然明白这是她盛怒之下,即将爆发的前兆。
“我姬无夜,还需要他教我做事吗?好大的胆子。”说完她大喝一声:“来人。”
话音刚落,两名白鱼袍瞬间出现在屋内。
两人都是中年男子,神情冷漠。
此刻皆单膝跪地,双手一抱道:“请都统吩咐。”
姬无夜冷然开口:“杀叶朔。”
“是。”两名白鱼袍迅速退了出去。
白鱼袍负责潜伏、盯梢、刺探情报等事宜。完全听命于姬无夜。这些年来,所干脏活,几乎从不失手。
论起杀人手段,比江湖上的杀手组织也豪不逊色。
两名白鱼袍刚走不久,屋门便再次被推开。
这阁楼是姬无夜办公所在,未经她命令擅自推门而入的事,还从没发生过。
反正,自月亭侍和甘棠侍跟着姬无夜身边起,这种事便从没见过。所以两人将目光投向门外。
当两人看到来人,瞬间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