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心想要再跟唐玉楼说教两句,但怕自己反而弄得对方对自己生出了抵触心理,抿着嘴在那里僵持了半天终作罢。
但就这样直接离开,显得好像她是灰溜溜离开了一样,意识到这点让□□佳感到极为不甘心。
唐玉楼垂眼,平静躺在床上,显露出分油盐不进姿态来,好在终于是来打破了这个僵局——
房门被敲响,门传来了护士声音:“你好,方便我们进来吗?唐玉楼先生需要更换一下身上纱布了。”
□□佳松了口气,乎是迫不及待站起身来,假惺惺道:“啊,你进来吧。”
说着她抓起放在一边桌上限量款皮包,转头对唐玉楼道:“你先好好休息,妈妈还别事情要去处理,接下来不能陪你了。”
说着道:“对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俞家了,等你出院后妈妈带你回去认一认。”
在提到“俞家”时候,□□佳还特意加重了音调,想暗示么一目了然。
唐玉楼不为所动,甚至闭上了眼睛开始疲倦得睡着了,旁边护工看了眼唐玉楼,看了眼□□佳,脸上露出了礼貌而不失尴尬笑容。
□□佳眼角抽了抽,她差不多用尽了一生涵养才没让自己直接把门摔上。
来为唐玉楼更换绷带护士进来,疑惑看了门一眼,些不明为么那位看起来衣着华贵保养良好女士要这样气冲冲出去,但出于职业素养,她们没问出口,而是来到了床边。
“换绷带时候会比较疼,如果你觉得受不了可以说出来,我们会尽量轻一些。”护士温柔说道。
唐玉楼看到她眼中泛着对自己同情可怜。
“没事。”他说道。
两名护士显然没将他话放在心上,要知道唐玉楼伤可是烧伤,而烧伤麻烦不是受伤那一刻,而是后续漫长而折磨恢复。
如果要比喻话,那么比起普通伤口,烧伤就像是用一把刀捅进伤口中,然后不断搅动,后再在伤口上糊上一层沙子。
哪怕是痊愈之后,患也要面临长时间心理阴影以及皮肤上残留丑陋疤痕,这些就算是进行植皮手术也不能完全消除。
除此之,还高昂医疗费用,不知多少家庭就是被治疗费给拖垮终不得不选择放弃治疗。
因为两名护士是女性,力气难免要小一些,她们便拜托旁边护工来挪动唐玉楼身体,倒不是她们二搬不动,而是力气大一些也能更好掌握力道,免得移动过程中给患造成痛苦。
唐玉楼身上原来纱布上经隐隐可以看到被组织液渗透后透出来颜色了,显然这短短天时间不足以让他完全愈合伤口。
揭开纱布,下面仍是一片血肉模糊,可以感受到纱布与伤口处传来黏连感觉,两名护士忍不住皱起眉来,动作放得更加缓慢轻柔,至于身旁护工经是感到胃里一阵翻腾不适别过脸去。
撤下被污染纱布,随后给创口敷上止血杀菌药粉,再裹上干净纱布,过程中那名经验比较丰富护士在心里轻声嘀咕:看来这位先生恢复好像挺不错。
病房里一片寂静,两名护士换完了所纱布之后才忽然反应过来,面这个男竟然从开始到结束一声都没吭过。
她们二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惊讶神情来,这些来她们也不是没见过那些格坚强病,但哪怕再坚强也撑不住时候,不喊出来也会哼哼两声。
药粉在接触到伤口时候自然会产生刺激感,而唐玉楼就算是在脏纱布揭下来时候都保持着安静,唯一能看出他所波动方大概是中途呼吸变得粗重了分吧。
护士将更换后脏纱布收集好,叮嘱了一遍唐玉楼关于恢复注意事项,包括禁食荤腥、发物等等,随后便离开了。
唐玉楼这才睁开眼来,老实说刚才他反应看着淡定,实际现在背后经满是冷汗。
只是那股怪异感觉来了——
在一个疗养院似场景中,也是在给他更换着身上纱布,只不过,这一回伤口似乎是在他脸上……
幻觉中,他似乎看到他们将一种具很大刺激感药粉喷在了他身上,随后那回忆中自己不由自主开始痉挛抽搐………
那个“他”口中似乎在默念着么,唐玉楼闭眼索了一会,忽然意识到——“他”是在念着唐兰汀名字。
唐兰汀忽然从梦中惊醒,他感到了一股凉意,随后意识到面下雨了。
虽然天气转热,但唐兰汀不是很喜欢开空调,所以夜晚一般会开着窗,当然跟面还是隔着一层纱窗。
此时一些雨水被风吹得斜斜灌了进来,将窗台给染得湿漉漉一片,而窗整个界似乎都陷入了灰雾朦胧一片中,只能看到栽种在旁边一颗桃树被雨水打得枝叶不停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