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再回到那个房间的时候,白鬼已经不在那里了,屋里的蜡烛也熄了,此时外面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了,屋里虽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也差不多。
忽然回温的空气令顿时令越城毛孔舒张,舒服了不少。
院里的阴气似乎更重了,越城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别怕。”他是对小少年说的,但是没找着人在哪。
理所当然的没听到回答。
他凭借记忆摸到了门口,伸手欲推却被弹了回来。
“虹皁这个狗玩意,长本事了!”越城心里已经将她剁碎了喂狗了!
他在袖中的手摩挲着那个小小的瓶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拿出来。
此时,那个小少年也站到了他旁边,看着这个结界。
越城在指尖划出一道口子,用血在一张黄符纸上画了个歪七扭八的符咒,然后将纸贴在了结界上。不一会儿片血迹就如同蛛网般爬满了整个结界,那结界的光似乎都被那些红色的蛛网般的血迹吸走了,最后完全消失,那些血迹也因为没了支撑化作了粉末。
这个结界设的,没一点水平。
越城刚推开门,就感觉一股很重的阴气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些许腥臭味。先前还丫鬟仆人的乱窜,现下竟都不知所踪,院中安静地诡异,就好像一栋即将闹鬼的死宅。
越城眉头轻皱,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他快步走到北面正房,越走他心越沉,他推开房门,那股浓郁的腥臭味瞬间将他包围,呛得人几乎想吐。房间里一派死气,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越城走进里面,果然看见床上的关舒蔻,更确切地说,是被开肠破肚的关舒蔻。她怀着孕的肚子已经被人活生生的用某种钝器划开了,皮肉向外可怖地翻卷着,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有了,被扯出来的肠子和一些不明的阴红色的东西混着血迹流了一地。她脸色灰败,眼睛却瞪的浑圆,眼里还有一行血泪顺着眼角流进了头发里。她双手死死地抓住床沿,指甲已经抠掉完了,只留下滴血的手指……
那个少年是跟在越城身后进来的,看到眼前这一幕时也不禁皱了皱眉头,随即像是污了他的眼一般,有些抵触地出去了。
越城的眼底逐渐浸满寒意。他抬腿出去,刚好在门口碰到赶来的虹皁。
虹皁根本就没想过用那个结界去拦越城,她只是想知道他回来的时间而已。
结界破时,天已经暗了下来,她担心越城,才着急忙慌地回来。
虹皁闻到了这股莫名的腥臭味,但没顾得上关心,她拦住准备往外走的越城,“主上,这里交给我和白鬼,你快些回去吧!”
越城恍若没听到她的话一般,声音有些冷,“抓到了吗?”
看他的样子,虹皁眉头紧皱,想说什么,但这个场合,她也劝不得,只能道:“刚才已经来了,我和白鬼去追,白鬼现在应该在和他缠斗。”
“那你还站在这干什么?”
“我不是怕你……”
“觉得自己很聪明?”越城冷眼看着她,“引我去断崖,又设结界困我,你挺厉害?”
虹皁知道这样事后越城必饶不了她,可是今日晚上太特殊了,越城的身体不能儿戏,渊神医特意交代过,马虎不得。
“属下……”
越城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打断,“去和白鬼一起,将他引到这里。”
“引到这里,你来抓他吗?”虹皁着急地看了看天,“不行,找别人吧,你不行。”
“再多说一句就给我滚!”说着他足尖轻点,站在了贾府最高的屋顶上,“我给你半柱香的时间。”
“主上!”虹皁抬头去看,“不是,你这怎么上去的?”
越城站稳后,发现方才出去的少年刚好也在那里坐着,他一如在断崖边上一般,事不关己地看着下面的一切。
越城也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他旁边,冷冷地看着下面的院子。
两人相顾无言,过了很久,才听的那少年叫了他一声:“越城。”但他并没有去看越城,依旧看着下面。
“嗯。”越城应了一声,算是是回答。
得到回应之后,少年便不再吭声了,似乎就只是叫他一声。
越城虽然依旧皱着眉,但声音却软了些,“抱歉把你卷进来,等这阵风波过去,我就送你回去。”
那少年却是看了他一眼,良久才开口:“你为什么会来?”
他指的是今天那些天兵的事,越城听出来了,“我不是说了吗,你若是遇到麻烦,我定会尽力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