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城无言地收回手，沉默了一会儿，对他道：“你信我一次，我会送你出去的。”

长泽动了动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越城看了看周围，他走到那些结了冰的墙壁边，伸手摸了一下，他指尖未擦净的那一丝血，又被这个墙壁吞食殆尽。

忽然，周围又变了景色。

越城是故意的，他的冰层撑不了多久，相较于洞里，长泽还是呆在他的幻境中安全些。

长泽明白他的意思，就是明白，才会有种异样的感觉。

这次的幻境是一片林子，周围除了树和他们脚下这条踩出来的歪歪扭扭的小路，没什么别的东西。

越城拉起长泽的手腕。

长泽下意识想抽出来，却被越城按住了。

越城对他道：“你信我一次。”

长泽看着他认真的眼神，不免有些动容，也没再反抗。

一股灵流从手腕蔓延至心口，渐渐地包围了他整个心跳，很温和的感觉，长泽先前有些烦躁的心一时间平静了下来。连伤口周围那些蔓延的撕裂感都消失了。

“还疼吗？”越城问他。

长泽失了神，不知是因为这股温热的灵力，还是因为面前这个温柔的人，下意识问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越城明显一愣，“好？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你因为我受了伤，按理说，我还是欠你个人情的。”

长泽因他这句话回了神，他拂开他的手，“你不欠我，那东西打到你身上你也不会有事，我做的只是无用之事而已。”

“重要的不是有用没用。”越城勾起嘴角，摸了摸他的头，“是你愿意替我挡一下的这个情分，我心里记着。”

“我也是一时情急。”说实话，长泽也不知道自己那时为何会去帮越城挡那一下，明明当时没那样想的，却下意识地做了。

越城笑意更深了，“那我可谢谢你的一时情急了。”

“不必。”长泽一本正经地道。

越城失笑。

长泽问道：“这里是哪里，你的幻境？”

“是我的幻境，哪里……”越城看了看四周，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了，“往前走走看。”

然后顺着这条小道往前走。

长泽跟着他，对他的记忆有些怀疑，“我听说幻境都是藏在心里最深处的东西，你竟都不记得。”

“嗯？”越城回头看了他一眼，“不是，这天底下这么多林子，我去过的也多了，我怎么记得是哪一个？”

“那上一个呢？”长泽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上一个啊……”越城啧了一下，“真记不清了。”

越城看他明显不信，解释道：“十岁之前的记忆，我都不太清晰。好像是受了些伤，好了之后就不太记得了。你这是什么眼神？”

长泽的有些吃惊地看着他，显然是没有料到他这个答案。

越城道：“你以为我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虽然十八岁之前确实是，但之后我也是苦难中成长的好苗子，不是没经过风雨的娇少爷。”

长泽：“……我没那样想。”

越城好心情地勾起嘴角，双手交叉放在脑袋后面，“活了这么久，要是事事都记得清晰，一个脑袋怎么装的下？那不得来个十个八个。”

长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