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城丝毫没有闭眼睡觉的意思,他睁着眼看着长泽。
越城的眼窝很深,显得眼睛深邃,他的眸子很黑,仔细看会让人忍不住溺进去,而他现在这样盯着长泽,目光却看起来有些纯粹。
长泽被他看得心跳都快了,他快速伸手捂住越城的眼,语气生硬地命令道:“快睡!”
越城有些落寞地垂下眼睑,睫毛轻轻地刷在长泽手心,酥酥痒痒的。
长泽立即收回手,握紧了。
这一晚上,直到越城睡熟了,长泽才悄悄离开。他其实不想离开,但他现在不能跟越城呆在一个地方,太奇怪了。
然而,长泽有这自觉,其他人可未必有。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不亮,有个人便悄悄地潜进了越城地屋里,蹲在越城地床前盯着他,然后缓缓伸出了手……
自他推门进来时,越城便醒了。他虽然没有灵力,但警觉还是有的。感觉到是熟悉的气息,他才松了一口气。但那口气还没有松完,那个人就伸手捏住了他的鼻子。
越城慢慢地睁开眼,目光丝毫不差地落在那个人身上,里面带着暴风雨前的平静。
那个人立即松手,对着越城嘿嘿一笑,“阿城这警觉还挺高的,没有灵力都能认出我。”
“我是没有灵力,不是没有呼吸。”越城自己坐起来靠在床头,“这么大清早的避着虹皁过来,准备走了?”
此人正是昨天晚上对虹皁吃干抹净准备跑路的黍离。
“还是阿城了解我,怕你伤心,过来跟你道个别。”
“我倒是不伤心,就是可怜人家虹皁了,你该跟她道个别。”
黍离起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轻笑了一声,“跟她说了还怎么走。”
不难看出,他的笑里有些发苦。
越城指指外面的桌子,毫不客气地吩咐道:“倒杯水去。”
黍离白了他一眼,还是出去给他倒了杯水回来。
越城在后面说:“你跟她说清楚,她未必不跟你走。而且你但凡告诉她个地方,她都可以没事去寻你。何必这样瞒着,倒像是我将你们拆散了一样。”
“就是你。”黍离把杯子递给他,哀怨地说。
越城不屑地摆摆手,“别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你们两个人的事情,本来就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莫名奇妙被卷进来毁了清誉不说,到头来你们没法长相厮守还要怪到我头上,我冤。”
黍离笑笑,轻轻用拳头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肩膀,“不贫了,走了。”
“黍离。”越城叫住即将离开的他,“过一段时间我们去西北,你跟她说清楚。”
黍离的脚步顿了顿,他扶额,“啊,残忍。”
“她一个姑娘家,你不能老是拖着。”
“知道了。”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越城叹了口气,从床上下来。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虹皁来找黍离,而长泽来看越城,两人在门口遇见了,就一起进去了。推开门却发现,人不在。
“去哪里了?”虹皁叉腰,“大早上两人都不在,想干什么呀?!”
长泽一听黍离也不在,瞬间就不爽了,他对虹皁道:“给他传音。”
“哦对。”虹皁给越城传音,良久没有得到回答,而黍离,她根本无法联系到。
虹皁抓起桌子上的一个瓷杯子,表情很是狰狞,这两个混蛋不会背着她……
呵,
呵呵!
虹皁手里的杯子碎了!
“你有病?”越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一来就看见虹皁把他的杯子捏碎了!
长泽看见越城,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他还记不记得。
事实证明,某个神确实是睁眼不认人,睡一觉什么都不记得了。
越城指指点点地坐在了石凳上,翘个二郎腿倒了杯水,“我这杯子啊,是从一个老茶艺人手里淘到的,珍贵的很,你得赔我。”
长泽过去坐到他旁边,越城还冲他眨了眨眼。
虹皁翻了个白眼,那明明是她在凡间街市上捡便宜买的。但她也没在意,过去坐到越城旁边,“你都回来了,黍离呢?”
越城喝了口茶水,组织了一些好听的语言:“黍离啊……他又跑路了。”
嗯,干脆利落。
虹皁一开始就有预感,但真到这一步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越城喝茶的空隙抽了她一眼,见她握着一个杯子的手骨节泛白。
他将虹皁手中的杯子拿出来,“再捏碎一个就真要赔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