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泽余光瞥过他的脖子,一言不发地开始解他身上的纱布。
纱布拆到最后一层的时候,长泽的动作慢了下来,因为伤口没有愈合,还在不断出血的缘故,里层的纱布都已经粘到了皮肤上,长泽不敢强行拆开,只能一点一点地来。
期间他抬头看了看越城,他虽然不吭声,但是额头上的冷汗却多了起来,长泽咬了咬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光是解个纱布,就染了长泽一手血。
“疼吗?”他问越城。
越城立即呲牙笑,“不疼。”
不疼才怪!
渊兮在旁边开口,“止疼丹服下也要有个时间才能发挥药效。”
“那再等等吧。”长泽拿着沾了酒的白布就那么不动了。
“哎呦祖宗。”越城实在受不了了,“你们赶紧速战速决吧,这样盯得我难受。”
渊兮又在旁边道:“伤口在空气中暴露时间久了容易感染,还是快些为好。”
长泽叹了口气,“疼的话你告诉我。”
随即想到越城就算疼死肯定也不会吭一声的尿性,就把他的手放在自己手上,“疼了就抓着我。”
越城立即点头。
长泽开始用白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伤口的边缘。
渊兮有些看不下去了,“酒是为了去除留在伤口中的剑渍,你都不碰到伤口,怎么起到效果?”
越城觉得十分尴尬,他对渊兮道:“你不会自己来?让一个不通医术的给你打下手你也好意思?”
渊兮拿过长泽手中的白布,又浸了些酒,“虽说医者仁心,但医者最重要的是狠心。所以,忍住。”
他说着,直接将那块布盖到了越城伤口上!
他的身体顿时紧绷起来,一只手抓着被子青筋暴起!另一只在长泽手上的,即便是控制不住地发抖,他也绝不用力!
长泽心里狠狠地疼了一下,他拿开了自己的手,看着越城那只手立即就握成了拳。
胸膛在起伏,额头上尽是汗珠,却能一声不吭。
这就是越城。
长泽跟着他也握紧了拳头,但却没有什么能为他做的,只能干瞪眼看着。
“扶着他。”渊兮把针在火上燎了燎,往那边看了一眼,“从后面扶。”
“不用。”越城咬着牙道,“我不会动的。”
渊兮毫不客气地道:“你会抖。”
“我操!”越城真想给他一脚!
长泽从后面扶住了他的肩膀。
渊兮拿着针过去,提醒道:“你可扶稳了。我扎错了他可要受苦。”
长泽第一次觉得这个银针是如此的阴森。
第一针下去,越城的身体狠狠地抖了一下,一声闷哼自口中溢出。
长泽不自禁地从后面搂住他的肩膀。
渊兮落针很快,但于长泽来讲却十分煎熬。他也觉得心口很疼,很难受,像是渊兮那一针一线都缝在自己身上一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约莫有半柱香,越城的身体就放松下来了,应该是药效上来了。
长泽这才猛然松了口气。
“你去前面,后背也要缝。”渊兮剪了连着的线,走到了越城身后。
因为是贯穿伤,所以前后都要缝。
长泽这就跟越城对上脸了。
长泽低头看着他缝合后的伤口,心里特别堵。
越城抬手摸摸他的头,柔声道:“不疼了,真的。”
抬起头时越城发现他眼眶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