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城挪了挪位置，“打的这个心思啊。”

“你怎么想？”黍离顺手倒了杯水给他，“他们要在这个四面皆为敌人的妖族站住脚，只能向水宫投诚。不过这对水宫，似乎也没什么坏处。”

越城接过喝了口水，将杯子放回桌子上，“见过人再说，你也回吧，我要睡了。”

黍离笑着站起来，“水君现在身子虚啊。”

越城不理他的嘲讽，往那一躺拉着被子盖上就闭了眼，“就是虚，赶紧滚吧。”

黍离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他顿时兴趣来了，晃着越城的肩膀不让他睡，“长泽在的时候你怎么就不承认呢，在他面前这么要面子？”

越城不耐烦地拍开他的手，“我是对你不要脸。”

黍离一下乐了，他俯下身子，暧昧地道：“那咱俩真不要脸个。”

越城身子忽然往上起了一下，一下子拉进了两人的距离，“成啊，来。”

黍离被他这一下吓得后退了几步，一脸受到□□的表情，“阿城，你真是不害臊～”

越城翻了个白眼躺好睡下了。

黍离看着没趣，也自己回去了。

黍离走后，越城又睁开了眼。他捂着伤口缓缓地下床，捡起了地上碎成两半的瓷娃娃。

院门外，敖双和长泽坐在院门口的门槛上。敖双一直在小声地哭。长泽坐在她旁边，也不知道安慰，就那么坐着，还时不时往身后看一眼穿过空旷的院子，越城那扇依旧关着的房门。

敖双把自己哭累了，抬起朦胧的泪眼看着长泽。

感受到她的目光，长泽也看向她，“不哭了？”

敖双本来就十分委屈，她以为长泽能够理解，没想到哭了半天就等来这冷冰冰的三个字，一时间眼泪又想出来了，“长泽哥哥，那是我第一次去凡间你送给我的礼物，你也是我凡间的第一个朋友，你就这么不重视吗？”

长泽不会应对敖双这样的小丫头，听她说着说着又要哭起来，长泽叹了口气，“下次我赔你一个。”

“我不要！”敖双噌地站起来，眼泪就出来了，“为什么要你赔？！那明明是那个病秧子给我弄坏的，你为什么总是帮他说话？！你们是朋友我们就不是吗？你就这么不喜欢我？！”

长泽有些头疼，赔给她也不要，这个小公主究竟想要什么？

敖双盯着长泽半天没有说话，过了良久，她缓缓问道：“你是不是就没把我当朋友，觉得我就是个小屁孩？”

这句话让长泽心里有些波动，因为他之前觉得越城对他也是这样的态度，他那时也很不甘心。

见长泽不回答，敖双的眼里逐渐爬满了失望，“长泽哥哥，你连一句话都不想对我说吗？”

长泽起身，与她目光相对，认真地问她：“敖双，你觉得什么是朋友？”

“什么？”敖双正处在伤心的边缘，一时间没应反过来。

长泽又问了一遍，“怎么样才算是朋友？我们只相处这一天，你就确定我是你朋友？”

“不是啊。”敖双抽抽搭搭地回答，“我见你的第一面就想和你做朋友了，因为你看起来很顺眼，然后你还带我出去玩，是凡间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我们不能成为朋友吗？”

“那你对我是什么感觉？会一直想和我在一起吗？”

“啊？”敖双愣了一下，“朋友也不是要一直待在一起的吧？我在龙宫有那么多好朋友，但我还是想去凡间玩，也没有想一直跟他们在一起啊。”

“所以你认为能友好相处的就是朋友，是吗？”

“不是吗？”这么一闹，敖双竟然忘了她刚才是怎么提起这个话题的。

长泽这才点点头，“如果是这样，那我们算是朋友。”

“真的吗？！”敖双顿时喜笑颜开，拉着长泽的袖子左右摇晃，“那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长泽哥哥！”

长泽无奈的点点头，往身后看去——越城的屋门还没开。

他跟黍离两个人说什么事情需要这么久？！

就在长泽的眼睛还没有移开的时候，黍离刚好推门出来，一眼就看见长泽欲盖弥彰地扭回头。

长泽干咳了一声，“那个敖双，不早了，你回去睡吧。”

敖双心情十分好，连小瓷人碎了的伤心事都不记得了，所以更不可能发现长泽的异样，她高高兴兴地蹦着回去了。

黍离在后面出现，“这么会哄小姑娘啊。”

长泽眯着眼，将他浑身上下都看了一遍，直到黍离被他看得头皮发麻，长泽才收回了目光。

“干什么啊长泽，你这眼神怪不对的。”黍离不正经地靠近他，八卦地道，“我刚才在屋门口就听到了，把敖双放到朋友这个位置的话，那越城呢，放在什么地方？”

虽然这确实是长泽十分纠结的问题，但是被黍离这么说出来，他就是十分不爽，所以目光不善地盯着他。

黍离站直了身子，甩开他那把墨绿色的折扇，摇着头扇着扇子，矫揉造作地说着长泽心里的话：“哎，越城跟敖双怎么能一样呢？敖双如果是朋友了，那越城是什么呢？”

长泽手中泛起一团淡蓝色的灵雾，似乎立即就要甩到黍离脸上！

黍离见状立即收起了笑，小心翼翼地从长泽身边过去，离他有了一段距离，他忽然又转过身闻了闻自己的衣袖，然后做出一种十分享受的表情，“阿城的身上真好闻。”

长泽瞬间拉下了脸，还未等他手中的灵力扔出去，黍离就跑的没影了！

半空中飘来一个贱贱的声音，“啊，原来，是爱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