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闻竹上神来了。”虹皁推开越城的院门,发现那人竟然躺在椅子上睡着了,太阳早已落下,他还用扇子遮着脸。
“主上?”虹皁轻手轻脚地过去,将手放到他肩膀上,那人才后知后觉地动了一下,拿开了脸上的扇子。
“什么?”神色还有些迷糊,显然是没睡醒。
“哎。”虹皁看他这样就放下心了,她释然地笑道,“我说闻竹上神来了。你怎么在这里都能睡,我来了也没发现。”
越城将乱掉的头发随意束起,“没事,让他进来吧。”
“好。”虹皁说了好却没有走,一脸慈祥地看着他笑。
越城奇怪地抬头,“干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虹皁收回脸上的笑,但心里的高兴藏不住,“主上,今年元旦,我们要不要也热闹一下?”
“嗯?随你便。”越城随口问了一句,“干什么这么高兴,黍离亲你了?”
终于,还是这副德行啊……虹皁有些感慨,她摇摇头,“只是经过了这一番折腾才觉得,我们都在水宫的日子,才是最安生的,生活终于回归正轨了,真好啊。”
越城顿住了,虹皁说完这一番话也有些尴尬,找借口说:“我去请上神进来。”
越城后倾仰头,闭上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心情不好?”闻竹坐到他对面,顺口问了一句。
越城勾了一下嘴角:还真是难的啊,这么久了第一次听他说除了公事以外的话。
越城仰着头没看他,椅子吱呀吱呀地晃,“上神啊,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是谁了。”
“嗯。”闻竹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反而是给他倒了杯热茶送到桌前,“从罗更那件事之后,我就有所怀疑,但我不知道他的目的,阴曹地府天界人间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
所以你劝诫我不要去凡间,不要再接触凡人……
抱歉,是我太任性了啊……
“你在下面,看到什么了?”闻竹一眼便能看出他脸色不好,“阻塞灵力的药丸不要多吃,对经脉有害。”
“看到的多了。”越城睁眼看着头顶的一片一片的叶子模糊成一整团,“……你啰嗦什么。”
“我得弄清楚他的目的,才能引他出来。”闻竹脸上的神情柔和了许多,语气也慢了下来,竟是让人觉得有几分温柔的感觉。
两人这么坐着,难得的有一种叙事闲谈的气氛。
越城没有说话,闻竹看出了他心情低落,也想到了什么,“长泽的事情,我尽力想想办法,若是可以,会让他出来的。”
越城坐直了身体,他低着头,发丝挡住了脸上的表情,“上神没事,就先回去吧。”
“……好,你保重。”闻竹似乎有些失落,但他走过越城时忍不住停下,生疏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别怕,我一直在这里。”
越城嘲讽一般地勾了一下嘴角:神经什么……
一滴水落在了冒着热气的茶杯里,激起一圈圈小波纹。
越城在院里睡了半天,到了晚上该睡觉的时候,人却不见了。直到他第二天中午回来的时候,水宫门口张灯结彩的,跟嫁闺女似的。
越城看着大门口挂灯笼的虹皁,一身红衣仿佛跟红飘带融为一体,旁边的施琅还仰头给她扶着小板凳。
越城嘴角抽搐,“你们在干什么?”
“主上,你回来了。”施琅闻声转身,“大人说要布置一下。”
虹皁仿佛被那个大红灯笼卡住了头,“居高临下”的她艰难转身,“主上,好看不?”
越城:“……刚好趁这个机会把你婚事办了得了。”
“啊?!不不不不不不……”虹皁别过灯笼从小板凳上跳下来赶紧追上越城,“我看凡间元旦不都是这样的弄的,看起来热闹嘛。”
“我说真的虹皁。”越城不急不慢地往前走,“你当真没想过跟黍离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