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凤殿中的仆人被主子的疯态吓到,一时乱成一团。
商厥被那双手掐住脖子的瞬间,居然还能笑的出来,轻声安慰着主子:“别怕,我比那人厉害,别怕。”
待商厥快背过气去,闻人钰才堪堪冷静下来。
而回到大皇女府的离宛,进了卧房,刚欲关门,未曾想泠奚居然跟了进来。
离宛往床上一靠,眯眼看她,还拍了拍床板:“小美人得知要成亲了,这般迫不及待,想提前适应适应夫妻生活?”
一边说,一边还用那种直勾勾的眼神,自蓝裙美人的腰身缓缓扫过。
泠奚俏脸一红,脚尖微移,含羞带怯的瞪了她一记:“我有重要的事要与您说。”
离宛侧着身子,倚在床上,点了点头:“你说。”
泠奚踌躇了片刻,终是一捏拳,抬脚走近几步,将手指覆在眉心,停滞了十数息后,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边挤压摁擦,一边涩着嗓子道:
“殿下,其实我才是灵蛊族真正的族人,灵蛊一族,除了我以外,再没别人了。”
这话出口的刹那,在小美人额心的月白蝶形,终于现出真容来,而离宛的眼底亦被数十只冰蓝的蝴蝶照亮。
夜晚,只燃了一盏烛火的屋中,冰蓝色的精灵们在舞动,而隔着三米的光与影,彼此对望的二人,眼中只有对方。
泠奚很紧张,一双漂亮的眸子紧紧盯着殿下,生怕看到一丝一毫的抗拒或者是嫌恶。
不知不觉中,她走近了殿下,想要看的更清。
离宛瞧着小美人一步一步,慢慢的走来,在美若仙境的场景里,像是一朵盛开的幽雅蓝莲,而这朵举世无双的蓝莲花,终究轻轻落在了自己的掌心。
玉白的手指抚上了桃红丽人的脸:“殿下,您不害怕么?”
离宛只微微的挑眉:“你会伤害我么?”
泠奚摇了摇头:“不会,永远都不会。”
离宛伸臂,笑着环住了她的腰:“所以,我有什么害怕的?”
泠奚一愣,渐渐的笑开,在冰雪初融的绝艳容颜前,什么样的美景都是凋零。
最后,小美人笑倒在她心爱的殿下的怀里。
“奚儿,说来,我也有件事瞒着你。”离宛卷起她的一缕青丝,缠在指腹上,把玩着。
“是什么?”泠奚很乖巧的往那温暖的怀中,蹭了蹭。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话音落,屋内一时寂静,片刻后,小美人问:“您是鬼么?”
离宛笑了:“是啊,怕不怕?”
“不怕!”泠奚一边说,一边更紧密的挨进殿下的怀里,两只胳膊紧紧的环住她,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是一点儿没在怕的!
离宛闷笑两声,小美人也太可爱了:“骗你的,不是鬼,是从很遥远的时空来到这里的。”
“很遥远,是什么意思?”
“也许是这个时代往后的两千年、三千年?”离宛也说不好。
但泠奚莫名沉默了,环住离宛腰肢的手臂已然收紧,半晌才闷闷的道:“那您还回去么?”
“应该是回不去了罢。”离宛仰头,透过窗户,看向高挂空中的明月。
应该……泠奚手指攥的更紧了,比起鬼,她更怕遥远的、无论如何也追逐不到的时空,那比生死两茫,更让人崩溃绝望。
在这个几近心绞与窒息的时刻,她想起了宴席上大殿中,那个叫玲珑的女子说过的话,寿王蛊……
她强忍着心里密密的痛,再度回忆起灵蛊族族地被刕王的铁骑闯入的那日,逃出族地时手里捧着的木匣子……
如果她没有记错,当她昏迷后再度醒来时,木匣子是开着的,里面只有一张纸,并没有什么寿王蛊,难道是时光太过久远,记错了?
还是说寿王蛊在族地的其他位置?更甚者,寿王蛊只是个莫须有的、从不存在的东西?
不,不会的,父亲曾经隐晦的提起过族内至宝,的确就是一只蛊虫。
以父亲对那只蛊虫那般敬畏的模样,在族地陷落的前夕,不可能让她捧一个空匣子逃命。
那匣子内,必定是有至宝的,或许在隔层里?
在这一刻,因为离宛,因为想与殿下长相厮守的愿望,泠奚动了去寻找寿王蛊的念头。
特别是当离宛告诉了她系统的存在,还有那终极奖励长生千年时,泠奚对寿王蛊,更是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