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被人揪着衣领,落于下风,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他的脸色倏地就冷了下来,攥着乔聿北的手腕,用力将他的手从脖子上撕扯下来,不急不缓道,给不给,你说了不算,不如问问琴的主人,看看愿意卖给谁。
你他妈是听不懂人话吗?
乔聿北越发的不耐烦,那一脸凶狠的表情,经理十分担心他下一秒就会把拳头怼到楚河的脸上。
两,两位,经理真怕这俩人在琴行打起来,赶紧劝道,有话好好说,犯不着动气。
要不算了吧,姜妍拉了拉楚河的胳膊小声道,我们去看看别的吧。
楚河是个文弱书生,姜妍认识他到现在,从来没见过他对谁动过手,可是乔聿北不一样,哪怕穿着大衣,都能让人感受到他衣服下蓬勃的肌肉,这种体格绝楚河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
楚河轻轻拨开她的手,他虽然没说话,但是她能感受到那一瞬间,他身上迸发出的凛冽寒意。
十万!
她怔了怔,手指微微缩紧。
十五万。乔聿北盯着他,眼神阴冷。
楚河眸色沉了沉,二十万。
乔聿北磨牙,三十万!
楚河还要叫价,被姜妍拉住了手,够了。
她声音有些高,嗓子有些发紧,喊出来后,自己都怔了一下。
楚河回过神,看向她。
姜妍抿着唇,轻声道,几十万买这样一架琴,不值得。
楚河手指蜷了蜷,良久没有说话。
乔聿北冷嗤一声,冲经理道,结账。
从琴行出来,楚河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直到上了车,姜妍都能感受到他身上不用于寻常的压抑感。
你今天怎么了?她轻声问,干嘛跟那种人计较。
没事,楚河系上安全带,就是看那小子不顺眼。
姜妍有些好笑,一个小孩儿,犯得着吗。
楚河没说话,开车离开。
四五万的琴,买出三十万的高价,经理几乎是喜笑颜开的带着乔聿北去开票结账,还送了一年的保修业务,免费送货上门。
乔聿北结账出门,经理的电话就到了沈月歌手机上。
沈小姐,您的琴卖出去了。
沈月歌愣了愣,这么快。
是啊,碰上合眼缘的,就是这么快,经理笑道,这架钢琴以三十万价格出售,按照我们之前的协议,扣除我们的抽成,以及您挂售在店里的租金,总共应付您二十二万七千八百元,稍晚些这笔钱就会汇入您的银行账户,如果没有到账,您联系我。
沈月歌有点回不过神,您说卖了多少?
三十万。
沈月歌
买琴的是不是脑子有坑?
经理
看上去像个富二代,应该是不差钱,跟另一位看上这架琴的顾客竞价,开口就是三十万,都没议价。
傻子吧这是。沈月歌小声嘟哝了一声。
经理心道,可不是吗,从业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傻的。
月歌还要出门,没多聊,知道了,谢谢。
那行,您忙,有事我再跟您联系。
乔聿北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亏,三十万能换沈月歌一笑,怎么都值得。
沈月歌回来那天,接到了她一个朋友的电话,甄心去她那里报道了,小丫头心思细腻,设计出来的东西居然还挺招顾客喜爱,有心跟她签约。
沈月歌拉着行李箱笑道,你跟她说呀,我就是介绍她过去,你想留她,直接问她自己就行了。
那就行,那位朋友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是你送我这儿练手的,既然不是你的人,那我就放心签了,改天请你吃饭。
好。
月歌爽快的答应,挂了电话,扭头冲小志道,
你先打车回去吧,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回来上班。
小志也不多问,道了别就走了。
沈月歌拉着拉杆箱出了机场,找了个人群不太拥挤的地方坐下,从包里拿出眼镜挂在鼻梁上。
今天早上走得急,没有戴隐形眼镜,虽说二百来度的近视不算深,但是扎在人群里,十几米开外看见的人脸都是模糊的,甚至有人打招呼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