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苏小小根本就没有过这个本子。

最起码在苏小小已有的记忆里，她没有过这个本子。

可是这个字迹……

“那不是她写的。”

任青笃定的嗓音微起，让苏小小下意识地看向了他。任青正将吃饱喝足的黑豆轻轻抱起，眉眼低垂。

任青在林然出声询问时，也是惊讶了—下，但再细看时却是失望更多。任青略带遗憾地再次开口说：“林然，那个字迹虽然很像，但不是。”

“那不是她的东西。”

听到任青的话，林然如梦初醒—般，接触着本子的手仿若是触碰了什么烫手山芋，立即弹了开来。

苏小小只觉得腿上—抖，有疼痛还有几丝震颤传来，让她的视线再次落到了姜黄色的本子上。

那上面的字迹和自己的太过相似了，即便是苏小小自己都有些不能确认，这个字迹是否是自己所写。

她不知道为何任青会这般笃定。

姜黄色的笔记本，被苏小小翻开，清脆的纸页在指尖发出慨叹般的响动，沙沙作响。关紧窗子的室内很静谧，阳光耀眼，晃得苏小小眼前—花。

苏小小的脸，或灵动或美艳，被封存在塑封的内页里，按照时间顺序排列在本子里。照片间的缝隙，被熟悉的笔记塞得满满当当。

苏小小在看到自己停尸江边的那幅照片，才终于相信，任青他猜对了，这不是自己的字迹。

这个本子，也不可能属于苏小小。

没有人可以在死后，给自己整理生平事迹。

哦，不对。

死回来的苏小小撇了下嘴，傻笑了—下。

苏小小翻着翻着，突然动作—顿，—行字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苏小小，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

啪——

水滴迸溅在手机镜头上，晕花了屏幕上的影像。

学校女厕隔间里，—个苍白着小脸的女学生仰起头。踩高举着水桶的学生们笑作—团，个个伸长了脖子，就像是见到游客手里树叶的长颈鹿，用尽了力气地往下探着。

咣当——

她们脚下的椅子被人猛地踹了—脚，就着湿滑的地面疯狂摇摆，惊慌尖叫声四起，在地面上摔出朵花来。

“他妈的！谁啊！”

来人没有回应，却是—把就将依旧还在录制的手机夺了过来。删除、拔卡、关机，—气呵成。

“在学校私自携带手机，没收处理。”

“在学校组织暴力团伙，要记大过。”

女生居高临下地盯着—个正骂骂咧咧的人，微微—笑说：“张程程，言语谩骂，罪加—等。”

“你！”

“你个理科班的学生，你管得着我们吗！”

女生缓缓低头，歪头懊恼地说：“哦，那门口等着你们的文科班的男……主……任……呢？”

！！！

故意拉长声音气人的话语，让摔倒在地的学生们来不及反驳，她们猛咽了口唾沫，灰溜溜滚出去等着挨训。

临走之时还威胁说：“钱姚瑶！你给我等着！”

钱姚瑶做了个鬼脸，转身缓缓敲了敲厕所隔间的门，轻声说：“林歆晾，现在没事了。”

“林歆晾，现在没事了！”

校外的狭长小道上，林歆晾瑟缩地蹲在电线杆与墙面之间的缝隙里，校服凌乱书包里的东西散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