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一个巴掌了。
一个头发丝,面前的人都没资格碰她。
苏小小在伤口撕裂的疼痛中,笑得灿烂。
赵英英看着那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瞳孔震颤,脸颊疼痛。
那一直谨小慎微又窝囊懦弱的林歆晾,竟然学会了独自一人地反抗。
这个认知让赵英英怔愣了半天,才不信邪地再次扬起了手,而这一次却是陈勇高声怒喝着制止了。
他沉声说:“你当着警察的面打人!你想干嘛!”
赵英英似乎刚才被怒气冲昏了头,意识到警察才收了手。
她捂住自己的脸,恶狠狠地瞪着病床上的孩子。
可苏小小却没力气与她大眼瞪小眼,刚才两次用力挥动胳膊,她早已经筋疲力尽,浑身说出不的疼,可是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爽利。
她被任青小心翼翼地扶正了身子,再次平躺到了松软的床面上。
病房门口的郭宇昂心情愉悦地笑出了声,拍了拍肚皮说:“兔子急眼了也是会咬人的。”
“何况她也不是只兔子。”
苏小小听到这句点评,闷声笑了一下,才侧过头来看向那个小萝卜头,又看向赵英英说:“你想让他长大了,变成谁?”
“你?”
“我?”
“还是他爸爸?”
赵英英顿住负气想要抱孩子就走的脚步,她低头看向了自己还未长大的儿子,有一丝恍惚。而小萝卜头突然昂起头来,伸手指着病床的方向说:“妈!赔钱货该死!我去帮你打她!”
小孩说着就扬起了手,挥动着要往病床边而去,那扬手的动作是与刚才赵英英扬手的动作多么的如出一辙。
那孩子一如既往的不知善恶,可在此刻,却一下不知为何不能被原谅。
赵英英一把将孩子抱起,拍了孩子的手说:“闭嘴!”
小萝卜头愣住了,今天不仅赔钱货变了,就连妈妈都变了,居然都开始凶他了!!!
“你不配做一名母亲。”苏小小转而盯着天棚静静地说:“你不仅伤害了你不爱的孩子,就连你爱着的孩子,也在被你伤害着。”
“在未来,他或者永远不知道他对别人的恶意,丑恶一生。”
“又或者,他慢慢长大知道了他对别人的恶意,自嫌一生。”
赵英英更加抱紧了孩子,恨不得捂住还不太明白善恶的孩子耳朵,仿佛身后那幽幽的声音是什么诅咒一般,快步走向病房门,她的脸上火辣异常,丝丝灼烧。
可她疼痛的不是良心,也不是对林歆晾的愧疚,只是对她最爱的儿子的难过。
她的儿子不该被这样教育,以后还要指着他成人成才,养老送终呢!她加快了脚步,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
林遥擦了擦嘴角的血,转身跟着赵英英也走出了病房,经过郭宇昂身边的时候,不屑地哼了一声。郭宇昂讥讽笑着看了他一眼说:“缺钱了记得来找我。”
“打你一顿,一万块。”
郭宇昂瘪嘴摇头说:“猪肉才多少钱一斤,你算什么玩意,贵了。”
林遥刚要发作,就看到了紧跟在他身后的警察,只能咬牙切齿地走了出去,心里却记着这笔账。
陈勇吩咐同事将这两人带去就近的警察局,将大概情况交代了一下,接过杜司明复印的一份病例资料,转交给同事,才转身走回病房内。
拿到资料的警员翻看了一下,皱紧了眉头,厌恶地抬头看向身边的一家三口,指了指电梯说:“走吧。”
赵英英翻了个白眼,抱着孩子和林遥走进了电梯。
警员将二人领进警车内,突然想到还有事情没向陈队交代,立即打电话给另一个同事,让他下来盯一下,他去去就来。
赵英英和林遥坐在警车内,扫了眼靠在树干边的警员,压低声音说:“她是不是把咱们两边收钱的事情也和警察说了?”
林遥皱眉,想了想摇摇头说:“收钱的事情,你情我愿,说了也没用。”
赵英英拍了拍又有些困的孩子,担心地说:“还是校区房的那件事?那个文城高中的教导主任到底靠不靠谱?你当时答应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上哪有那好事?”
林遥不耐烦地扭过了头,冷哼说:“还是先管好给你一嘴巴子的你姑娘吧。”
赵英英脸颊一疼,讪讪地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