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落长身而起,大袖一挥,走到丽人面前,笑吟吟道:“哈哈,让姑娘见笑了。”
花想容深深地看着他,道:“道长风光月霁,本色自然,叫我不禁想起老君所说的赤子之心。”
陈北落扬扬眉毛,嘻嘻笑道:“多谢夸奖,倒是没想到姑娘是如此的博学多才,竟然对我道门经典也有研究。”
自古以来,除开道门中人之外,对此类典籍感兴趣的,多是达官贵人。
他言下之意,自然是点出丽人的不凡出身。
花想容淡淡一笑,道:“道长说笑了,不过是家父多少有些喜欢,我只是平时没事的时候用来打发时间罢了。你应该知道的,我们女儿家的闲暇时间总是比你们男子多些的。”
陈北落微笑道:“姑娘这爱好倒是有趣得很,不爱女红,爱玄学,真是一个妙人。”
花想容抿嘴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更加明丽动人。
陈北落真诚道:“姑娘这一笑颇有昔年杨贵妃的风采,当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花想容螓首微微低垂,害羞道:“道长”
只见她脸色羞红,仿佛熟透了的水蜜桃,娇艳欲滴,叫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如此美景,陈北落自然不会错过。
他一边欣赏花想容的诱人美态,一边漫不经心道:“好了,闲话到此为止,把苏樱交出来吧。”
唇角上翘,眉间含笑,说出的话却是出人意表,如奇峰突起,又仿佛一式高明的剑招自天外而来。
花想容眼睛眨了眨,水汪汪的:“道长何出此言,什么苏樱,奴家不明白?”脸上红霞尚未褪尽,又配上如此天真无邪的表情,十分惹人怜爱,教人心神皆醉。
可惜她掩饰得再好,但是那瞬间流露出来的震惊之色,却又如何逃得过陈北落的法眼。
他微微皱眉,似有些无奈,道:“我的意思别人不知道,难道姑娘还不清楚吗,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花想容摇摇头,委屈道:“什么明白啊什么糊涂的,道长你是在和奴家说绕口令吗?”
陈北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
花想容咬唇道:“奴家真的没见过道长说的什么苏樱,你是奴家的救命恩人,奴家感激你都还来不及,怎么会欺骗你呢。”
陈北落忽然叹了口气,道:“唉,聪明人吶,聪明人,为什么你们总是避免不了这个毛病。”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住,凝注着丽人的剪水双瞳。
花想容明知陈北落是在吊她胃口,但她还是忍不住问道:“哦,什么毛病呢?”
陈北落冷冷道:“你们都喜欢自欺欺人!”
花想容脸色一僵,虽然还在笑,但是她的笑容里已经没有了一丝温度。
这风姿永远是那么优美,言笑永远是那么温柔的女人,现在竟像是忽然变成了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
有趣,有趣!
实在是太有趣了。
陈北落瞧得十分欢乐,他能感受到丽人寒霜般的面容下熊熊燃烧的怒火,喷薄欲发。
与此同时,小楼某个角落里一道略显粗重的呼吸微微响起。
那是不属于他和花想容两人的呼吸声。
其实,早在踏进小楼的瞬间,他就已发现了那人的存在,还是他的一个熟人
这时候,花想容也压下了心中的怒火,脸上重新露出了温柔而动人的微笑,瞧着陈北落轻声道:“不好意思,让道长见笑了。不过道长你应该原谅我的失态才是,我并不是有心要这么样做的。你总该知道,对于一个女人,特别是对一个美丽的女人来说,若是被人这么说,总难免会恼羞成怒的。”
“你说,是么?”
她语气温和,忽然又变成了那个美丽又温柔的俏佳人。
陈北落微笑道:“你可是有什么话要问我?”
花想容嫣然一笑,道:“不错!道长你当然也有些话要问我的,但我知道你肯定不介意我先问。”
“没想到姑娘倒是了解在下。”陈北落淡淡道:“也罢,你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