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枫雪的额头有些热,秦锦寅冰凉的指尖触到皮肤上时让她觉得很是舒适,加上他富有技巧、力度适中的按压,她晕晕乎乎的脑子总算是稍微平复下来。
她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眼睛。
一睁眼就看到了上方秦锦寅俊逸清雅的面孔,还清清楚楚的在他眼中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担忧。
秦锦寅……
他担忧,是因为关心吗?
可他知不知道,他越是这样对她,她越是没有办法放弃心中的那一抹顽固的“妄念”!
明明已经有了未婚妻,为什么还要对她这么好?难道他不知道这么做,她会越陷越深,没办法回头?
身体的不适,让苏枫雪再没有办法维持以往的坚强。
她越想越觉得委屈,眼眶渐渐红了起来,泪水也随之滑落,滑过脸颊,滴入颈下的枕头里,一滴滴渗了进去。
“很难受?”秦锦寅放柔声音问道。
认识这么久,不管受到多大的委屈与不公,苏枫雪还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哭过。她的眼泪让秦锦寅心疼动容,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
“难受!”苏枫雪点头,眼泪流得更凶,声音哽咽,连鼻尖都跟着泛起红来。
她难受,不仅仅是身体上的难受,还有心里的难受。
到此时,苏枫雪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恐怕是真的生病了。
身体上的病总会好的,可心病呢?她的心病什么时候才能好?
“忍一忍,乖,你先放手,让我给你诊诊脉。”秦锦寅像哄小孩似的哄着苏枫雪,带着从来没有过的温柔和耐心,视线一直落在她的眼睛里,没有片刻稍离。
苏枫雪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秦锦寅说了些什么。
她转了转目光,看到自己紧抓着秦锦寅衣襟不放的手……手指微微收紧了些,良久,才缓缓放开。
秦锦寅安抚地对她笑了笑,稍微坐直身体,一手继续给苏枫雪按摩太阳穴,一手搭在了苏枫雪的腕脉上。
不为良相、即为良医。
像秦锦寅这样幼承名师、饱读诗书的人,当然不可能对医经药典一无所知。
事实上秦锦寅若是不做官,光凭一手医术也可以成为一代名医。
细细给苏枫雪诊了脉,他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刚才是他忽略了,居然没有发现苏枫雪除了伤口引起的炎症导致发热外,还有身体疲惫已经心气郁结的症状。
身体疲惫可以理解,毕竟打理一个戏班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苏枫雪此前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说,戏班里的人还诸多不配合,这让苏枫雪更加劳心劳力,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不敢有丝毫放松。是个铁人怕都受不了这样的压力,何况她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不累才怪。
但心气郁结却是为何?
这和她心情突变是否有关?
秦锦寅心中疑惑,面上却是没有显露分毫。
他收回诊脉的手,温声对苏枫雪道:“只是普通发热,没什么大碍,你不用担心,我这就去请大夫来给你开药!”
世家之中向来有不为己家问诊开药的传统,秦锦寅虽有能力问诊开药,却不得不假手他人。
他说着就要起身,苏枫雪却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你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