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个月,傅双双一直和平常一样准时上班下班,只是随着身子越来越重,研究所的工作对她来说已经有些勉强。
“这个问题我已经和你说过了,为什么又犯了这样简单的错误,到底要几遍你才能长记性,重做!”傅双双不耐的打回了一名研究员的实验结果,声音有些紧,话也有些急。
她很不满现在的研究状态和研究进度,再这么拖,她得要多久才能把研究吃透。
傅双双太心急了,沈介也急,不到一个月就把所有的准备工作做好,抗衰老的研究全面暂停,傅双双把所有可用的研究员全部挪到艾滋病的实验室里去。
这么大的安排转变,在此之前没有丝毫预兆,所有研究员都懵了,不明白好好的项目为什么要叫停,而去研究攻克一个在目前看来完全是天方夜谭的艾滋病基因治疗项目。
傅双双没有给大家足够的准备和缓冲时间,研究自然进展缓慢,研究员们基本都是硬着头皮被傅双双赶鸭子上架,每天压力大得连睡都睡不好。
不仅如此,傅双双的脾气也变差了,一点问题也能揪着研究员教训,实验室里被低气压笼罩,研究员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差。
大家本以为沈熬过这一段时间就好了,毕竟每个项目开始后都要靠熬一段时间,但没有想到,这次的项目这么难熬,熬了一个月越来越难熬,托关系新来的研究员也受不住那么大得压力和高要求,想离开的心思都有了。
“傅教授,您来看看我这个数据吧,好像有点不太对,可是我已经做了几遍了,实在找不到问题在哪里。”一名女研究员小声的喊着傅双双。
声音弱弱的,有点怕,但只能硬着头皮上。
如果是往常,傅双双会用自己最大的耐心去处理实验和研究员反馈给她的信息,但此时此刻的傅双双只觉得心烦意乱,
好像有点不太对=就是错的。
我做了几遍,实在找不出问题在哪=我知道我错了,我也试着弥补了,但做不出就是做不出。=我做了很多遍,很认真,花费了很多时间和心血,傅教授别骂我。
傅双双怎么可能不想骂人,时间紧迫,她每天都在努力和艾滋病毒赛跑,现在最恨的就是浪费时间。
但问题总要解决,傅双双耐着性子走过去,拿起对方的数据看了一眼,又调试了几次机器,心中的怒意有些忍不住。
“一个费这么简单的氨基酸处理问题,几次三番的出错,你到底有没有把心思放在研究上,在走神吗?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傅双双拿起笔在实验步骤上画了个圈,“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要把氨基酸处理仪的数据清零,你不清零每次得到的数据都是不一样的,错误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傅双双的声音有些大,女研究员被训得有些难堪,弱弱的回了一句,“可是,之前的研究实验就不需要这一步……”
傅双双只觉得脑瓜子疼,这些简单的问题她已经提前让他们注意过了,两个项目不同,一些看似相同的实验环节的实则目的天差地别,就这样的问题还需要她几次三番来纠正。
她气得控制不住脾气,“之前的研究和现在的研究一样吗?睡醒了吗?知道现在在做哪个研究吗?”
一连三问,问得研究员脸色赤红,羞愧难当。
傅双双言语间更加严厉,“错了一遍还错了第二遍,还好意思和我说你做了很多遍,我看你是根本没有上心,浪费时间!”
研究员被骂得红了眼睛,这还是傅双双第一次这么骂研究员,她有些委屈,觉得自己付出的思考和劳动被傅双双否认了,贬低了,她突然有些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忍受难堪的责骂。
“我做不出来我也很急很担心,你凭什么说我我没有上心。”
再说,哪项研究不是在无数尝试和纠正中走出一条康庄大道的,她不过做错了几遍实验,为什么要忍受这样的质疑。
“你只会把你的想法强加给我们,根本不允许我们自己思考!”
傅双双的项目为什么能进展得这么快?还不是她只要结果省略过程,她给大家的只是要怎么做,而不是告诉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说得偏激一点,她根本就是在减弱研究员的自我思考能力。
傅双双被怼得懵了一下,愣了半晌才恨恨道:“我不给你们想法,你们自己能想得出来吗?你倒是会思考,那你怎么几次实验都是错的!我告诉你正确的方法不是让你来责怪我不让你们的思考的!”
傅双双气得有些喘不上来气。
她倒是愿意给大家充足的思考空间,可她给得起吗?
每天一睁眼就是倒数,现有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要靠抢的,她要的充足的思考缓冲时间是要用她的命来做抵的。
她给不起,只能逼。
“你要做的就是听从我的安排,完成你每天的任务,你要思考可以晚上思考,但现在你没有资格和条件来反抗我的选择!”
傅双双几乎是咬着牙道:“受得了就受,受不了给我忍着!”
傅双双这么强硬的话可是瞬间激起了女生的反抗欲,她是一名研究员,不是一个傀儡,凭什么要在傅双双手下做一个连思想都没有的机器。
“你根本不配做一名研究员!”她大声道:“禁锢我们的思想,你凭什么!”
傅双双几乎要给她气笑了。
禁锢思想,她倒是想要这个能力。
她还想说话,可突如其来的眩晕感瞬间席卷了她的感官,什么都来不及说,身体已经逐渐失去控制。
傅双双突然晕倒,可把研究员们吓了一跳。
傅双双可是怀有五个多月身孕的孕妇,一个不小心就是一尸两命。
研究员们吓得要死,手忙脚乱的叫急救,打电话给沈介,研究也做不下去了,整个实验室的人都跟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