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走近,你想起了她是谁。
“实弥……?”
实弥紧握竹刀的手一松:“……母亲?”
万世极乐教的手,竟然已经伸得这么长了?连道场中人的亲眷也无法幸免?
“实弥,你在这里做什么?”
实弥的语气没了凶恶,少见地几分茫然:“我才是要问,母亲你在这里做什么……你不是说今天要和朋友们一起聊天的吗。”
女人踌躇不安:“这里就是我们聚会聊天的地点了,实弥,我也是第一次来,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童磨叹口气道:“夫人不愿意说,为了不让母子俩留下误会隔阂,只好由我来做这个恶人了。实弥,你的父亲减刑出狱了。你的母亲非常、非常担忧——”
众目睽睽之下揭实弥伤疤,挑拨他与母亲的关系,还以一副“为你好”的绿茶口吻,童磨可谓将实弥雷区舞了个遍。
风声乍起,实弥已经挥舞竹刀,向喋喋不休的童磨面门劈去。
“实弥!”
童磨不闪不避,眼带笑意,哪怕这一刀足可令他皮开肉绽,就此破相。
锵的一声,是竹刀迎上了你的刀鞘。
你及时出手,令实弥的一击落了空。
“空音?你为什么要拦着我?”
“实弥,伯母还在呢。而且你也听到他的话了。”
实弥家暴的父亲减刑出狱了。
你还记得实弥加入道场时的情形。
虽然实弥拜访的是隔壁道场,但当初闹得轰动,连你也知道了一二。
大雪天,六七岁的小孩穿单衣,身上都是伤,跑来道场叩门。
有人可怜他,给他热食热水,还找来冬衣,实弥都不要,只请道场里的人教育他父亲一顿。
大人一问才知道,实弥身上青青紫紫的伤都是他父亲“教育”来的。
“母亲身上的伤更多。”
“为什么没人教育父亲呢?”
道场将他送去了医院,顺便拿住了实弥父亲家暴的证据,以伤害罪起诉,将这男人告进牢狱。此后,实弥就长呆在了道场。
不知道他有没有领会你的意思。
在他父亲即将出狱的关头,实弥万万不可以出事。童磨面上说得好听,谁知道他会不会转头报警,状告实弥,那样的话,实弥的家人又该由谁保护?
除却实弥之外,你们也进退两难,警告童磨远离香奈惠和忍一事,童磨完全可以算在实弥头上,说他带领众人聚众斗殴。
“空音?你回来了?可多谢你出手相救,没有偏心呢。”
“……”你一句话都不想和童磨多说。
“可恶!”竹刀斩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埃。
实弥恶狠狠剜了童磨一眼,换得对方一个宛若春风的微笑。
实弥的母亲连忙走过来:“实弥,怎么能对人动手呢。”
她又向童磨鞠躬道歉,请求童磨看在她们孤苦无依的份上,原谅实弥一时的暴躁:“这孩子为了保护我们,才养成了这幅脾气。”
实弥宛如被套上笼头的烈马,空有一腔怒火,却只能在母亲的手掌下咬牙忍耐。他最后的自尊,在于不向童磨低头。
“说什么呢。伯母您是可怜人,和我们这的人一样,我们互帮互助还来不及,怎么会因为一时的矛盾闹不愉快。”
童磨说到兴头,甚至还撒了两滴鳄鱼的眼泪。
泪水在他眼眶里打转,显得他七彩的瞳仁莹莹发光。
这话说得,配上那泡眼泪,真的太有传销煽情内味了。
“同学们,我已经认识到了先前的不妥,我为自己给蝴蝶同学带来的不便深深抱歉。往后不会了。不是对的人,不能够这样打扰。”
好一个骚扰变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