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问着，像是在说情人间的私语似得。

简欢双手举着枪，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阻止双手颤抖，一字一字地说道：“阿野，不要逼我！”

“是你在逼我。”关野一步一步地朝她走了过去。

“不要过来！”简欢喝道，她不能再被他困着，霍云湛现在是还算冷静，可谁知道还能持续多久？她再不回去他真的会发疯的！现在连和恐怖分子合作都做得出来，接下来还会做什么？他一定会发疯的！“阿野，不要逼我——”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如果在继续待在他身边，孩子还能安全多久？他父母容不下她，他身边所有人都容不下她，她不能再继续被他困住！

关野却还是朝她走了过来。

简欢后退了两步。

他却继续往前。

外面的混战声更加猛烈了，足见战况有多激烈！

霍云湛一定在外面！

关野的父母在这里，身边保护的人一定不少也绝不会是简单的打手，就算他有备而来也不会轻松！甚至有可能还不是他们的对手！毕竟这里是中东！还有关野的话，他也有所准备……

“关野，我让你站住！”

霍云湛就在外面，她得出去！她必须出去！

关野充耳未闻。

简欢不能僵持下去，不说关野步步紧逼，就是外头的霍云湛也危险重重，她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阿野，不要怪我！不要怪我！“对不起——”她咬牙喝道，扣下了手里的扳机，可是……

枪响了，可却没有射出子弹。

关野笑了，即使并未受伤，即使枪口没有对准他的要害，可这扣下的扳机还是击中了他，无形的子弹比有真的更让他痛不欲生。

她真的开枪。

真的！

她真的对他开枪！

“当初我们学枪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这一日？你拿着枪对着我扣下了扳机。”

简欢心头颤抖着，她知道她伤的他有多重，可是她必须这样！“我必须离开！阿野，我必须离开！我丈夫我儿子都在外面，我必须离开！”

“那我呢——”关野大步上前，狠狠地扣着她的肩膀，“那我呢？！我怎么办？！我们说好了要相依为命！我们说好了一辈子都要在一起的？！简欢，你亲口说的！废墟下面，你哭着喊着不走，你宁愿和我死在一起的！为什么现在却要离开？为什么？！”

“阿野，都过去了！所有都过去了——”泪水涌上了眼眶，简欢也哭了，“当初的一切都已经是过去了！我们只是朋友！只是朋友！”

“那就一起死吧！”关野狠狠地把她搂入怀中，狠狠的，恨不得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再也不会分开了，她走不了，也没有任何人能夺走，“那就一起死是吧！”

“关野——”

简欢厉喝着，挣扎着，可却始终无法挣脱。

又是一阵爆炸声，屋子摇摇欲坠了，就好像是回到了那一年，那时候也是这样子，爆炸响起，屋子摇摇欲坠，很快，就倒下了，成了一堆废墟，他们被压在了下面，他护着她，始终护着，周围一片黑暗，她以为她死定了，可是他一直支撑着她，他和她说话，说很多很多的话，说的最多的就是小欢别怕，小欢不会有事的……

为什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她错了吗？

错了吗？

“阿野，不要这样好不好？”

不要这样？

屋子开始倒塌了。

关野始终抱紧了她，“我也不想的，小欢，我也不想的……可我做不到……小欢，我放不了手，我不能放手……我就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他死死地抱着，即便是死，也绝不放手！

对不起，小欢。

简欢看到了霍云湛了，远远的，透过屋子倒塌的尘土看见了他，他瘦了，也憔悴了。

阿湛……

她张开了口想喊，可是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很快，颈项后传来了剧痛。

“对不起，小欢……”

关野嘶哑的呢喃在耳边响起。

简欢苦笑。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