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滑稽的是,宁呈森为了这个事不惜跟她吵,而伍乐旋何宴爵包括舒染却都觉得,这事非她来做不可。
抿了抿唇,她叹息: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觉得,我一定能推动这个事情?
这么说,你不愿意?
不是的舒阿姨,事关宁呈森,我跟您一样,要我做什么都行,但是,别人凭什么会应我这个要求?还有,宁呈森特别反感我去插手这个事情,如果不是必须,我不想跟宁呈森闹不愉快,但如果是必须,那我必定会尽我最大努力的。
舒染已经说不出话,压着喉咙,终是朝米初妍满意的点了点头,她的眼神更深处想要表达什么,米初妍读不出来。
最后下车,她鼓了鼓气,还是给了舒染一个拥抱,同时留下话:周鸿生的秘书古涛,死在宁呈森的手术台上,不知周鸿生要做什么呢?
舒染没说话,但她相信,她定然是听进去了的。
行过马路,太阳依旧炽烈,米初妍的汗一直未停,小小的手掌挡着阳光,向着对面的省院望,太刺目,寻不着徐暮云所在的病房窗口。
米初妍也不知道为何会下意识的去寻找,可能是因为,跟舒染的最后谈话,终是牵涉到了这个男人。
有一种感觉,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快结束。她相信,聪慧如舒染,这么多年,不会握不住周鸿生的短处,哪怕只是一丝半点。关键是,消除她的顾虑,让她站出来。
而她的顾虑多年未变,是宁振邦,也是宁呈森
舒染说了好多,状似在诉她的过去,她的遭遇,却也在同时,透出不少信息。邱志光和法安当年的事件,或许会有周鸿生的罪恶痕迹。周鸿生在邻市有私人别墅,那里也许会是囚禁宁婕的地方。舒染还说,只要处理完纽约事件,要她做什么都行。
她在慢慢消化舒染的意思,穿行马路,眼望四周,即便知道在她暗处会有人护她安全,却还是忍不住自己小心着。
米初妍不知道的是,在她站在大马路上抬头望的时候,楼上的男人,也在望她。
她看不见徐暮云,但马路上人来人往,徐暮云却可以第一眼就锁定她的身影。因为,站的高,望的远,也因为,从她出去的那会儿,他就已经站在窗口,看着她一路奔跑,看着她一路寻找,也看着她钻入了对面那辆毫不起眼的车子里。
曾有一度,眉起皱,担心冒失的她,上了不该上的车子。
想着要出去,想着要赶过去,却不知,还未等他转身,那辆车的四周便开始骚动,有人,也同样有车,同时逼进这她上的车子。
于是,所有的动作便都静止下来。有宁呈森在,有宁家在,她身边根本就没有任何需要他操心的地方。
徐暮思进来的时候,徐暮云早已穿戴整齐,难得的西装革履,衬托着他挺拔的好身材,抄着口袋,向外的视线怔怔的。
是有些好奇,所以徐暮思不声不响的靠近,在他的斜后方,悄悄的探着头,透过大扇的窗,往马路上眺望,稍会后,戏谑着笑:呦,热着呢。心疼吗?要不我现在给她送把伞下去?
徐暮思的笑侃,让徐暮云侧过了头。
眸底平静,面色无波,丝毫没有被自家妹妹发现后而有任何的窘迫,对着徐暮思,只是温声:都办好了?
嗯,办好了啊!徐暮思点着头,拖声:没想到还这么复杂的程序,又是结账又是排队拿药,还得找主治医生签单
徐暮思说话的同时,把手里的药交到徐暮云手里:这个都带回去,按时清洗伤口,按时服用消炎药,你坐着吧,我给你收拾下东西,一会就送你回家。
住的时间不太长,但这么三两天,有原卿那个爱子心切的母亲,是巴不得每天都往病房里搬东西,生怕委屈了儿子。
徐暮思收拾起来,还是颇费劲的。
后来,也不知是不是在那个窗口再也看不见楼下的身影,徐暮云终于肯回来,半身靠进床背,斜跨着修长的双腿,看着徐暮思在自己面前来来去去,冷不丁一句:随便收拾就行,反正我也带不走。
什么意思?徐暮思狐疑。
你送我去机场。
你脚伤还没好!
能行能走,碍不了大事。
线还没拆呢!什么事那么着急,就算着急怎么也得过两天把线拆了再走吧!徐暮思满眼的不赞同,更有着担心。
然而,徐暮云却好像无所谓,拿起边桌上那边快被他翻烂的杂志,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你不是怕我回去挨骂嘛,那我不回去不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