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句阿尼陀佛,老僧离去。
米初妍沉思,眼前有脚步靠近,抬首,是瞿安,抄着裤袋在她面前,问她:能悟出来吗?
惊诧之光已不足以形容米初妍此刻的眼底眸色,她望着瞿安,许久,才似找回自己的声:他没有否认我的话!
对,他没有否认你的话!瞿安确定的点头,鼓励她往下说。
所以她真的是舒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米初妍似还在对自己质疑,瞧着瞿安,略微迟疑的说着。
米初妍说了,如果那个师太真的是他们要找的人,那她儿子可是找了她十年!老僧没有否认!非但没有否认,还指引他们往深山中去找。
米初妍惊骇,又不得不为自己的认知而感到兴奋的喜悦,眉角蹙起,轻声:是敌是友,表现诚心又作何解?
瞿安未答,却是侧了侧身,米初妍不解他的动作,望过去,这才发觉,她把过多的心思都放在了老僧留下的话上,而并未发现,不知何时宁呈森已经站在眼前。
他没有穿外套,衬衫皱巴巴,脏兮兮的,眼底有红丝,除却这些,其他都还算好,也看不出别的坏情绪,更也收敛了之前的那身悲落。
他看着她,眼神专注,而她也看着他,呆呆的:宁呈森
在那一瞬,米初妍想要拥抱他,给他温暖,也同样在那一瞬,想喊他小宁搞搞笑,想喊他呈森腻歪会儿,也想喊他小森以示她的心疼,可终究,她还是只喊了宁呈森。
这是在外头,还是在他好兄弟面前,宁呈森骄傲且大男子主义。正如瞿安所言,他不会想在人前示弱,所以才会及时收起他的狼狈。
而她,既然一开始没有选择出去,这会儿,更也不会担心他会脆弱。
他没说什么,经过瞿安的时候,拍了拍他肩。那是种什么意思,米初妍不了解,但看着瞿安以同样的动作回应他,米初妍猜测,那也许就是他们男人间,兄弟件的肢体语言。
走了几步,站定在她面前,勾了勾唇,朝她摊开掌心:走吧。
相爱的恋人,总会有默契,尽管他没有表明,可米初妍却是知道,要把手放到他手上。
他的大掌包裹住她整个拳头,攥的发紧,米初妍略微吃痛,却不舍得让他放手。
或许,他是在感知她的存在她的陪伴,如此的方式,也不失为一种无声的安抚。
顺着两人垂落相握的双手,米初妍看到了他骨骼分明的指关节上有淤青,她不知他伤的如何,用另一只手去抚摸他的手背:疼吗?
不疼。
对,不疼,这点小伤于他一个大男人算什么?若说疼,那也只是,自己的母亲明明就在眼前,偏不认他,便不回头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要不要回家?米初妍又问。
不用,时间还早,不想浪费。
他的声音始终低沉,眉宇紧皱,米初妍闹不懂他此刻在想什么,可她能够明白他话中所想表达的意思,嗯了嗯声:那我们回去吃点东西,吃饱了,再一起到山林中去找,有诚心,总会找到的。
有诚心无意中用到的词语,让米初妍不由再默念了声,仿似有些明白,老僧口中的诚心之意。
前面忽地停下一道黑影,皆抬头,望见徐暮云和熙的面容,微笑:山中探险?算上我吧!
米初妍以为,宁呈森会拒绝,毕竟宁呈森本就看徐暮云不怎么顺眼。瞿安以为,宁呈森会拒绝,毕竟,已经八分肯定舒染还活着在这深山中,如此的事,他要慎重也无可厚非。
可是宁呈森没有,对于徐暮云的话,他点了头,并且,破天荒的道了句:谢谢!
悠闲的户外活动,因为有了强烈的目的而失了其本身的乐趣。原先只道是山中闲逛,有些漫无目的的探路时,那感觉还好一点,后来演变到为了填饱肚子好进山,这烧烤便纯粹成了为吃而烤。
闹着玩他们还行,当真要好好烤,同行六个人,没几个在行。这项重任,最后还是交到了米初妍和徐暮云手上。
米初妍做得一手好菜,会烤东西也不稀奇,稀奇的是徐暮云,娴熟的技巧,火候的把握,甚至比米初妍还要高一筹。
因为惊讶,随口问徐暮云:你不是经年四处走吗?怎么看起来厨艺挺好的样子。
想学,怎么都能学,不过,这个还需要点天赋,在我们家,我和大哥都会做饭。徐暮云很寻常的语气,闲聊着,也似是在缓解些米初妍刚刚从庙中带来的凝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