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苏平安如常来到道馆训练。
但很快就发现了今天的气氛有点不一样。
镇场子的魏腾不在,程柔柔一个人忙里忙外的,这头刚送走一批小学员,那头又领着原先魏腾的学生做热身了。
苏平安觉得好生奇怪,便逮着一个眼熟的年轻学员问:“魏教练今天是有事吗?怎么只有程教练一个人在?”
“你不知道吗?魏教练他几天前出车祸了。”那人绘声绘色地描述,好像自己亲眼见过似的,“路人有危险,他一个箭步就冲过去了。一跳、一挡、一推,好一个见义勇为,英雄救美!简直帅呆了好吗!”
苏平安:“呃……那现在他人呢?”
那人脸色一转:“现在就惨喽。躺在医院里,吃也吃不下,动也不得动。”
“在嚼什么舌根呢?!”程柔柔远远地吼道,“你们两个,还不赶紧过来热身?想多做几组俯卧撑是不是?”
年轻学员一下子就萎了,低声说着“快过去吧,大姐头发火了。”,三步并两脚就跑到练习场上上去。
“你呢?!”程柔柔双手叉腰,对还站在原地的苏平安大发雷霆,“需要我亲自请你过来吗?”
“不不不。我这就马上来。”苏平安小跑着加入到大部队里。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飒爽又这么凶的程柔柔。
她昂首挺胸,目如火炬,秀眉紧蹙,从里到外散发出一股的坚韧之气。
一个半小时的训练完了,和学员们道了别,程柔柔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马上投入到课后场馆整理和清洁当中。
还好有好几个相熟的学生自觉的留下来陪她一起收拾,苏平安也是其中之一。
打扫、消毒、把垫子摆原位。在大家共同的努力下,不到半个小时就整理完毕。
程柔柔从冰箱里拿出冰水,分给刚劳动完、在休息区坐着闲聊的同学们。
“谢谢你们了啊。”程柔柔边把水递出去边说,“本来应该给你们请个夜宵的,但鉴于上次平安请完以后大家都说内心充满了罪恶感……所以今天这一顿我就先留着,等以后再补回来。”
大家纷纷表示:“我们不需要吃夜宵啦,倒是程教练您这段时间要辛苦了。”
程柔柔不想传递出负面情绪,便笑着说:“我才不辛苦呢。能执掌道馆的管理大权,我盼这一天不知道已经盼了多久呢。”
可苏平安一眼就看出来她是在强颜欢笑。他一言不发,默默地喝着水,等大家都起身离开的时候,才趁着程柔柔去关电灯的空档,拦住了她。
苏平安:“你真的没有问题吗?你要上班,还得顾着道馆,忙不过来吧?”
见周围没有其它人在了,程柔柔才把笑容收回去,显露出疲乏的神色。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也不想的。”程柔柔深吸了一口气,“下个星期就会有代课老师来了,到时候情况应该会好一些了。”
苏平安还是从她加宽加厚的黑眼圈里察觉出事情没那么简单,如果仅仅是代课老师的问题,她不至于愁成这样。
在苏平安的追问之下,程柔柔才道出对于两个月后“信念跆拳道馆”要参与评级的忧虑。
这个比赛由各大跆拳道馆派出年资深厚的成员参加,按照得奖名次的高低,来给所属跆拳道馆作“c、b、a、s”的评级,属于行业内部的一种认可。
往年都是由魏腾作主力参加男子组比赛,程柔柔作为辅助参加女子赛的。道馆已经连续6年获得“a”评级民。
程柔柔:“今年男子组没有合适的人选参赛,只能靠我在女子组放手一搏了。”
苏平安就奇怪了:“这个评级比赛有那么重要吗?”
“这家道馆是我和魏腾师兄是从师傅那儿把继承下来的,自然不想把招牌搞砸。”程柔柔轻摇着头说,“现在最麻烦的事是,白天我要上班,晚上又要带学员,没有足够的时间进行赛前训练。”
道理苏平安都懂,但是这种状况,他也是爱莫能助。他总不可能在两个月内练成神功代魏腾去参赛吧!
那还能做点什么呢?
苏平安的童年在缄默和孤独中度过,长大以后也是一心扑在飞行驾驶上,每天的生活都过得非常简单和规律,可以让他称得上为朋友的人并不多。
他觉得程柔柔是他的朋友之一。他很想为身在困境中的朋友尽点力。
苏平安又再一次语出惊人:“要不你把工作辞掉吧。”
“啥?”程柔柔又再一次跟不上他的脑回路。
苏平安郑重其事的样子并不像是在说笑:“你不是没时间训练吗?那干脆把工作辞掉吧,反正你老是不定时下班。”
程柔柔内心又发射出无数吐槽弹幕:喂!这是到底是哪里跑出来的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啊!求求哪位师傅显个神通把他收回去吧!
她咬牙切齿地说:“在我读书的时候,曾经以为金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现在我步入社会了,才知道的确如此。”
从来没有为钱发过愁的苏平安还是听不懂。
“你以为我在这里做教练能挣几个钱呐?”程柔柔忍无可忍,咆哮道,“我几乎是在用我在广告公司上班挣的钱来养我的爱好啊!”
苏平安终于明白过来了:“原来如此!”
程柔柔看见他就觉得头疼,她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催促苏平安:“好了,明白了就赶紧走吧。我好想早点回家睡觉。”
“那这样吧。”苏平安非但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搁下了一句狠话:“我出资参股这家跆拳道馆,给你发足够的薪水,你不就可以在这儿做全职教练了吗?”
程柔柔忍不住开骂:”你脑子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