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将全身的灵力汇入指尖化为斧凿刀刻,全神贯注锻造着面前这块红色的低品灵石……
离火之境的内部空间似乎没有黑夜,呆了这么久里面一直亮如白昼。
无忧刚从空间里出来,灵力充沛通体舒畅,她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发间的红色簪子。
想不到炼制这支赤焰锁灵簪竟然耗费了自己整整三个时辰,虽说只是低品灵石炼制的但在界外天这种地方也属少有,可要好好珍惜。
屋外传来了店小二的叩门声:“岳公子,时间快到了。”
岳无忧看了眼身上的男装还穿的好好的,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了出发去野木林的时间,匆忙下了楼。
这次进入野木林的其余八人都是气脉修炼者,习武之人本就行动迅速,店小二又是按住进来的顺序叫人,等岳无忧到了大厅她已经成了最后一个。
已经聚在一楼大厅内的几个修炼者可能是嫌弃桌椅太破,稍不留心就会散了架,全部都站在那里。
听到又有人从楼上下来了,不约而同朝楼梯口看去,没想到最后下来的居然是体型单薄小白脸,心中不由的有些失望。
花娇娇这次找人虽然在气脉等阶上没什么限制,但也都是体格高大威猛的壮汉,岳无忧这小身板和他们凑在一起还真的是有些格格不入。
昨天隔壁那位嚎啕大哭的周公子似乎是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当花老板说不去还要赔百两黄金的时候他就吓得慌了神,听闻这种带赔钱的任务都是九死一生万分凶险,一时紧张便失了分寸。
晚上店小二来送饭的时候说同行的几人还有气脉二阶巅峰的强者,他才踏下心来,本以为自己的实力是几个人中最弱的,可看到昨天打过一个照面的孱弱少年也被花老板签下了不由的又神气了几分。
这些散修和世家子弟不一样,他们没有后台口碑很重要,失信于人便会被商家联合会封杀以后再也接不到任务,除非是不想在黎国混了,或者此生不再修炼气脉,否则签了商家联合会的契约都必须履行,绘颜阁的花老板就是其中的会员。
厅中除了岳无忧和那位周公子知晓些此次任务的凶险,其余的全都是不了解野木林内情的外来修炼者,一般接这种任务就是缺银子,想买更多强壮筋骨的药材助自己提升气脉。
其中有个叫雷烈的方脸少年为人热情有些自来熟,他和岳无忧差不多大,都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见人都到齐了气氛有些沉闷主动介绍起自己。
“小弟绰号‘铁猴子’,有幸和各位大哥一起出任务,这位是我的表兄,‘追风豹’赵姚!我们兄弟俩来自国都城五百里外的枫湖镇。”
没想到少年一腔热血却惹来了旁人的不屑。
“呵呵,乡野村夫,居然还有绰号呢!”
九人中有几个经验老道的修炼者看不上他们这些年轻人的做派,只觉得习武之人凭的是实力,一般名头越响亮的就越是绣花枕头。
雷烈赵姚兄弟俩在枫湖镇的时候也算是当地强者,出门谁不给他们兄弟点面子,到了国都城却被这么阴阳怪气的贬损一番,不由的憋着股火捏紧拳头。
“原来是雷烈赵姚两位大哥,在下岳无忧,老家是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庄,听说城里接任务能多赚些银子就跟着村里进城的马车过来了,我是第一次出任务,等会进入野木林还请各位前辈多多照应。”
身穿粗布蓝衣的清秀少年双手一抱拳,神态坦然语气谦卑,转身又向旁边的另外几人打了招呼。
恭维的话谁都爱听,没想到最后下楼的这个小子倒是挺会来事,说话也客气,几个年长些的修炼者也不好一直端着架子一个个做起了自我介绍。
令岳无忧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位昨天在她隔壁哭了一个晚上的周公子,他的名字居然叫周狂,看来人不可貌相。
王掌柜见几个人在厅中聊的热闹,驼着背拿纸笔过来将每个人的姓名又再重新确认了一遍,虽然毒瘴不散他这个聚福客栈就能一直有些收入,但他还是打心底希望面前这九人能够平安归来。
“王叔,我来接人了!”
客栈外传来一个男人尖细的声音。
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半个时辰,那个叫许奎山的向导才慢悠悠的来客栈与他们汇合,架子倒是大得很,众人都想看看花老板请来的这个向导究竟是哪路神仙。
只见门外走进来的是个四十出头的糙脸汉子,一身贵紫色锦缎,瓜皮帽子大金链,小拇指留着长指甲,手中转着两丸碧油油的翡翠珠,脚上蹬着花斑鹿皮靴,居然还擦了香粉,整个人一副春风得意神采飞扬的暴发户派头。
聚福客栈的王掌柜看许奎山穿的比从前好了许多,既为他高兴又有些羡慕,想自己收个人住宿才半两银子,他出门送一趟人就百两纹银。
“许奎山,你这老天爷赏饭吃的本事可要好好珍惜,别每次都来这么晚!”
王掌柜和许奎山他爹住在一条街上,也算是他的半个长辈。
听了这话那中年汉子倒像是满不在乎的样子,故意磕了磕手中的翡翠珠让它们发出阵阵脆响。
“老天爷赏饭吃也要花老板她们肯掏银子才行啊,我看王叔你这破客栈还是别开了,我最近手头闲钱多打算开个给爷们图乐呵的地方,不如来帮我看场子吧,您这驼背的龟公我正好用得上,我一个月给您老开二两银子。”
岳无忧狐疑的看着许奎山嬉皮笑脸的样子,也不知道他的话里有几分真假。只是看着那人手里的翡翠珠子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花老板给他多少佣金才能买得起这么贵重的玉器。
“呸!我看你小子最近是越发的荒唐了,我这客栈虽然挣钱少,但好歹是正经营生。等野木林毒瘴一散我看你小子还敢不敢这么猖狂!”
王掌柜从小看着许奎山长大,想不到他竟然从一个朴实的药农变成了如今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我是拿您当个长辈尊敬才给您找个养老的营生,您要不乐意就算了,犯不上和我置气,气坏了身子吃亏的还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