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问夜玄凯做人最重要的是什么,他肯定会告诉你是坚持。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棱角分明的侧脸俊美无铸,墨发华衣一身清冷高贵,他简直是要被感动的热泪盈眶了。
就在今天早上,面前这人给了自己十几年来梦寐以求的东西,还破天荒的说要和他出来吃饭。
“别用这种奇怪眼光看着我。”聂宫苍被他粘人而热切的目光盯得不自在,扭头看向了马车外面。
“六叔,你为什么突然将自己写的‘棋艺心得’送给侄儿啊。”夜玄凯受宠若惊,将怀里的那本薄册子抱的紧紧的,里面记录了辰王领悟的百十种棋局奥妙精髓。
瑞渊帝夜昆阳还有五个同父异母的皇家兄弟,辰王这个异姓兄弟排行第六,夜玄凯与他亲近,自然而然的就叫他六叔,其实两个人倒是差了几岁。
“为了让你请我吃饭。”
马车在城里最大最奢华的惠来酒楼门前停下,聂宫苍凤眸一挑,示意夜玄凯先下车在前面带路。
夜玄凯不敢怠慢,帅气的一撩衣摆,立马乖乖照做。
此行他们为掩人耳目,表面上只带了方弘一个侍卫,其余人都在暗中保护。
刚听到六叔说要出来的时候,夜玄凯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要知道辰王缠绵病榻,是从来没有在黎国百姓面前露过面的。
他胸口滚烫,暗想六叔对自己简直是太好了,看来那么多天躲着不见客,其实是在考验自己啊!这份毅力感动了辰王,等回去和父皇说说肯定能得到夸奖。
看来今天惠来酒楼有人请客包场,牌匾上和大堂内都挂着红彤彤的丝绸,整间酒楼桌椅整齐,却空荡荡的没一个客人。
不过夜玄凯是什么人,黎国三皇子,与这里的老板熟悉的很。
他们刚一进门,掌柜孙温茂就热情的迎了过来:“哎呦,三皇子,您可好一段时间没来咱们这个小店了。”
“低调,我来吃个饭,还有没有地方?”
夜玄庭打断他的话,不想引人注意,可是他这颜值不允许啊,从几人刚进来就有不少认识他的小二跑出来,想蹭点赏钱。
孙温茂眉开眼笑,满脸热情:“甭说见外话,三皇子肯来,我这酒楼就是蓬荜生辉了,雅间一直给您备着呢。”说着就将人往二楼最里面的雅间领。
当孙温茂看到跟在三皇子后面进来的那个男人的时候,被瞬间惊艳,他打开门做生意,这酒楼里每日来来往往的人成百上千,黎国的贵族子弟不知道见了多少,何时有过这等人物。
那英挺的眉眼,贵雅无双宛如谪仙的气质,还有身边那个冷面的侍卫,无一不表明这男人身份尊贵。
三皇子夜玄庭已经是俊朗不凡,可和他旁边的这个人比起来还是逊色了许多,几个店小二也在偷往这边楼上瞧,被惊得合不拢嘴。
“凑一堆儿干嘛!都上一边干活去,花老板马上就要到了!”
“三皇子,你们这里边请。”
能在黎国最繁华的地方开酒楼,又能和皇子攀上关系,说明孙温茂的后台也不简单,三皇子客人的身份他不敢当面问,只能暗暗猜测这个男人是谁。
惠来酒楼今天被绘颜阁的花老板包场,孙温茂就迎进了三皇子一行人进二楼雅间,后来再过来吃饭的几拨人,都被他婉转回绝了。
鞭炮声响起,惠来酒楼门外两个舞狮队同时热闹的表演起来,远处绘颜阁的花娇娇带着小丫鬟娇燕下了轿子。
听到自己包的场子有外人来,向来抠门吝啬的她有些不乐意了,红唇一撇刚要说话,孙温茂凑到她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那人的名字,花娇娇立马将想说的话咽下了。
炮竹声和鼓乐声像在较着劲,这边劈里啪啦,那边咚咚锵锵,两个黄红相间的威猛舞狮也随着这阵仗左摇右摆,跳得热闹,不一会儿,就将附近的老百姓全都吸引过来了。
花娇娇拿手帕捂着耳朵,转而又向旁边的鼓乐队大声喊:“再大点声!越热闹越好!”
身边的丫鬟娇燕拿着一竹篓子铜板糖果分发给附近赶过来瞧舞狮的孩子们,简直是比过年还要喜庆热闹。
一时间百姓们将惠来酒楼附近围了个水泄不通,不少妇人等着自家孩子去领铜板糖果,坐在二楼雅间的夜玄凯向楼下望去惊叹道:“六叔,你可真的是挑了个好时间,不知道要办什么宴席整的这么热闹。”
夜玄庭感觉旁边没人搭理自己转头看向聂宫苍,他身周围一片冰冷,将下面的热闹繁华全都给隔绝掉了,在他面前,连锣鼓喧天和炮竹声都显得小了很多。
聂宫苍确实不在意酒楼下面的纷扰,单单拿着手中的红色发簪看的出神。
“平息了兽乱的大英雄来喽!”
“绘颜阁花姐姐请来的人,买东西就去绘颜阁!”
刚才吃了糖拿了铜板的那些小童,嘴巴上像抹了蜜一样甜,手拉着手来回跑着帮绘颜阁做宣传。
拥挤的人群中让出一条路来,一个面目略显油腻猥琐的华袍男子,被人如众星捧月般簇拥着走过来,他旁边跟着不少有头有脸的商会老板,卢大夫也在其中,今天这些人都是花娇娇请来的。
当初她封了六儿胡同找修炼者去野木林,商会的这些人还劝自己不要一意孤行,今天倒是要让他们看看,女到有时候比他们男人有魄力,兽乱除了,毒瘴散了对大家都有好处不是。
当初他们只是上了那许奎山的当,才会一次次的失败。
周狂一来就在人群中寻找的花娇娇的身影,他今日特意穿了套贵重行头,就是为了让她高看一眼,找回出发前在她面前痛哭流涕的面子。
岳无忧和雷烈赵姚三人走在他旁边,心甘情愿的当绿叶做陪衬。
兄弟俩穿得还是黑色的武师服,岳无忧的那件蓝色布衣却是脏破的一点都穿不了了,上午去成衣店随便买了一件浅棕色的袍子套上了。
二楼的聂宫苍定定的看着楼下那抹身影,将手中的红色发簪握的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