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他往后丢板子太危险了!前面还有这么宽的一段距离呢!”
河对岸不知道谁突然喊了一句,雷烈身形不稳有些摇晃。
帮人渡河到底和自己渡河不同,虽然雷烈动作迅速,但多了反手丢板子这一个动作就被水流冲偏了位置,后来又被对岸的人扰到了思绪,眼看他脚下一沉就要栽进深水。
站在河边的赵姚感觉表弟神情不对,将手中剩下的两块木板都扔了出去,雷烈足下这才找到了另一个受力点成功渡河。
他自己遇险还担心着后面的小兄弟,没想到扭头一看,岳无忧竟然没用最后一块板子就跃过来了。
“我说你可以啊!想不到身手还这么灵敏,当我小弟怎么样?以后你到了枫湖镇吃住我都包了!”
雷烈圆圆的眼睛亮晶晶的,一脸期待的盯着面前的少年。
原来在天匠宗大家也是师兄弟的叫着,岳无忧觉得雷烈性子直爽,为人热情一拱手:“刚才多谢雷兄相助,若今后无忧有时间一定去枫湖镇拜会大哥!”
没几句话,这俩年龄差不多的少年就大哥小弟的算是认下了。
赵姚在旁边无奈的笑笑,感觉岳无忧这个小子上套了,他要真去了枫湖镇就会发现连三岁的小奶娃都是他雷烈的兄弟。
“既然各位都过来了,我们继续赶路吧,还有半座山要翻呢。”
许奎山穿好鞋袜,蹲在河边用卵石堆了做记号,等回来他们好找被埋在河中的木桩。
两兄弟这浮木过河的本事在许奎山眼里不算什么,前几波入林的还有连木板都不用直接飞过来的高手呢,最后又怎么样还不是这辈子都留在了林子里。
渡过那宽河又走了一段路,众人这才知道为什么要找许奎山做向导,原来这野木林竟然是在城北余峤山的半山腰,还是山北水南的最阴面,想要入林还要再爬半座山。
山路陡峭,越往余峤山里面走,树影婆娑的古怪林木就越是多,拢住了烈阳还弥漫着浅浅的薄雾,山前还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到了山背就变成了烟雨蒙蒙的另一番景象。
花老板聘请的九个修炼者和许奎山也就算了,不是长年修炼气脉的武者就是常走山路的药农,可没想到那五个扎着红布腰带的车夫体力也不错,都赶了几个时辰的路又搬了巨型木桩,还是呼吸匀称脚步稳健看起来没有一丝疲态。
吼!
密林深处突然传来了一阵野兽的嚎叫,把周狂吓得一个哆嗦。
他快步跟到在前面引路的许奎山身后紧张的询问道:“奎山兄,你带人来过几次,知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凶兽在伤人作乱啊?”
周狂话音刚落,许奎山粗糙的脸上就浮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好像是终于有人问到了点子上。
他用小拇指的长指甲剔了剔牙:“在山林中的野兽还能有什么呢,不如周公子自己猜猜?”
这男人的皮肤本来就不好,上面又敷了一层女子用的薄香粉,这丝笑意让岳无忧感觉很不舒服,居然透出些阴冷的意味。
没等周狂说话,就被旁边一个背着猎弓的修炼者抢过话题,丛林他再熟悉不过,还能有啥是他没见过的。
“能有什么!无非就是些豺狼虎豹,毒虫鼠蚁!”
“我修炼气脉做武者前还做过猎户,平息兽乱不在话下,到底是什么野兽伤人到了我手里都能收了它们!”
许奎山嘴角的笑意更深:“这位兄弟说的在理,其实也就是那些东西,只不过吸了毒瘴发了狂比平常厉害些。”
听到向导都这么说,几个修炼者的心情轻松了不少彼此间谈笑起来,想是之前那些人轻敌不小心着了道,这次他们中间有二阶巅峰的气脉高手还有有熟悉山林的猎户在还怕什么。
岳无忧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仔细的观察着他和其余五个车夫的一举一动,事情要真的像他说的那么简单还至于一的派人过去?
以前在天匠宗的时候大长老说过,瘴气会让鸟兽失去本性比平常厉害数倍不止,若是长时间吸入毒瘴还有可能滋生妖兽,那可不是他们这些普通气脉修炼者能对付的,若非如此天匠宗也不至于百年宗规实行宵禁。
“那么多人死伤在野木林,怎么不上报朝廷派人过来平息兽乱呢?”
雷烈听他们聊的有趣也凑上前问,他有点想不明白,都城里的商铺宁可偷偷重金聘请修炼者来野木林也不向朝廷求助。
“花老板没告诉你们吗,野木林本就是一片无人的荒区,几十年前就被先皇划为禁地,后来战乱几年没人管现在的朝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现在再把这事挑明了估计以后谁都别想靠这片林子混饭吃了。”
许奎山砸砸嘴,将刚从牙缝里挑出来的菜叶子又咽了下去。
到底是外来的什么内幕都不知道,不过也还好他们不知道才能和自己走到这里来。
相比起雷烈的莽撞,他的表兄赵姚就要谨慎的多,路上很少说话和岳无忧一样,只是默默的听着。
再往前走野草丛生长到了腰间,林木全都张牙舞爪的都挤在一起,怪不得叫野木林。
能过去的只有条狭窄的小路,许奎山变的慎重了很多,收起了轻慢的态度,叫几人跟紧他。
“啊!”
许奎山话音刚落,周狂就大叫一声,感觉脚下踩到了一团软乎乎的东西。
开始他还以为是踩到了湿泥,直到拨开杂草阵阵腐臭飘上来他才发现踩到的是一团裹着布料的烂肉。
呕——
他实在熏得不行了,逃开几步狂吐起来:“那,那里好像是,是有个人!”
许奎山像是早就料到了,让一直跟着他们的几个车夫将周围的杂草推平,腾出一块空地,又把周狂刚才踩到的人拖了出来。
当众人围过去的时候可不是周狂一个人反胃了,因为地上的那团东西根本不能称之为一个人,只是被布料缠绕的一摊绿色烂泥,而且实在是太臭了。
岳无忧屏住呼吸蹲下,她看到了一把未出鞘的短剑,此人生前应该是个用剑高手,可惜尸体损毁的太厉害,根本看不死因。
“这竟然是位气脉三阶的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