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旅馆位于冰城站前大街的东段,是一座高档旅馆,上官文为了干掉日本皇家军事慰问团,曾在附近进行过侦查,对这一带很熟悉,但是还没有进到和平旅馆里面,将近中午,上官文和夏建走进了和平旅馆,和平旅馆是玻璃转门,在民国时期还是很时尚新颖的。
上官文和夏建都是身着便装,穿着当时时尚的咖啡色夹克,蓝花格布衬衫,每人手里都提着一个黑色皮包,显得年轻精干,他们一进入和平旅馆的大门,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大厅里有两个壮汉,身穿黑色绸缎衣服,看得出身上都带着武器。
这两个壮汉看到上官文和夏建进来,立刻站了起来,双手插在腰间,紧盯着上官文和夏建,眼里充满了敌意,上官文认出这两个人就是李和堂的卫士,自己在三江酒楼见过,知道李和堂确实住在和平旅馆,这时一个大堂经理模样的人走了过来,问:“二位先生,住宿啊,有普通客房,还有贵宾套房”。
上官文看着这个大堂经理模样的人,严肃的问:“请问,你们经理在吗,我找他有事”,说着上官文掏出警官证,让这个人看了看;这个大堂经理模样的人看到上官文的证件是警察署特务科警长,心里有些紧张,知道这些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来了就没好事,有些紧张的回答:“警官先生,我是今日值班经理,吴君,有什么吩咐,我们一定配合”。
那两个壮汉知道上官文和夏建是警察署特务科的警官,马上放松下来,回到紧靠窗户的一个沙发上,随手抓起一张报纸,看了起来,上官文严肃的盯着吴君,说:“吴经理,我们有事找你,我们到接待柜台里坐坐吧,这里说话不方便”。
接待柜台在接待大厅的左侧,接待柜台上方挂着一排木牌,木牌上表明和平旅馆房间的价格,不愧是高档旅馆,房间的价格不菲,普通客房一百二十法币,相当于上官文一个月的薪水,贵宾套房三百法币。
还有一个木牌比其他的木牌宽了很多,上面写着黑体大字——谢绝银元和美元,上官文看到这些,心里笑了笑,知道这是故意掩人耳目,这些商家巴不得客人都用银元和美元结算,这些不在自己的管辖范围了,经济稽查职权归保安科了。
吴君搬过来两把椅子,让上官文和夏建进柜台里坐下,自己站在他们面前,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上官文也看出吴君很紧张,态度尽量温和一些,“吴经理,你不用紧张,我们只是例行公事,这张报纸你见过吗”,上官文从黑的皮包里,拿出一份重庆中央日报,放在柜台上。
吴君拿起中央日报看了看,眼珠转了几圈,说没见过吧,现在这种中央日报满大街叫卖,说见过吧又怕给自己找来麻烦,最后决定还是实话实说,这伙特务科的人不好对付,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一旦他们发现自己说谎,那就麻烦了。
吴君放下那份中央日报,紧张的回答:“不瞒警官先生,这份报纸我看过,有些顾客随身带进旅馆,我就偶尔扫了一眼,详细的内容没有看,知道这是违法报刊,都是宣传和大日本皇军作对的思想”。
上官文声音严厉起来,“吴经理,有人举报,这些违法报刊就是从你们和平旅馆散发出去的,那些顾客散发了这些违法报刊,你们注意没有,散发这些违法报刊属于重罪,你可不能替他们隐瞒”;吴君紧张的额头冒出了汗水,急忙掏出手绢擦了擦汗,结结巴巴的回答:“回警官的话,我怎么敢隐瞒哪,借我一个胆我也不敢哪,那些顾客携带了这样的报刊,我们却是没有注意,顾客来住店,我们总不能翻一翻顾客的背包和皮箱吧,那样显得太不礼貌了,那样我们这生意就没办法作了,望警官先生理解”。
夏建现在是上官文的手下,还是好朋友,听到吴君辩解,也严厉地说:“吴经理,现在这种非法违法报刊很猖獗,尤其在站前大街这一带,你们和平旅馆来往人员复杂,极有可能就是你们的问顾客散发出去的,如果真是通过你们你们和平旅馆散发出去的,你们责任可就大了”。
吴君躬身站着,陪着笑脸面,“警官,请您理解,不是我们不检查,我们确实有无能为力呀,我们怎么能随随便便的搜查顾客的箱子和皮包哪,二位警官有什么吩咐,我一点配合”。
上官文把那份中央日报又放回皮包里,说:“我们理解你,你们也要理解我们,这样吧,你把拿出来我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员”;“啊,好的好的,住宿登记簿在这里”,吴君充忙的答应着。
吴君在柜台里拿出一个蓝色封面的记录簿,记录簿十六开的,很厚,房子啊柜台上,说:“警官,住宿登记簿在这里,您自己看吧”。
上官文拿起住宿登记簿,找到当日登记住宿记录,看了看,住宿登记簿记载着房间牌号,顾客的姓名,身份职业,从哪里来等等,一楼二楼是普通客房,顾客不多,房间空置率达到百分之七十,如果价格不高,那只能亏本了,三楼贵宾套房的记载有些奇怪,只是笼统的写着保定李先生,木材生意商人,没有具体的房间号。
上官文心想,现在知道了李和堂确实住在和平旅馆,也知道住在三楼贵宾套房,但是不知道具体的房间牌号,也不好动手啊,还要继续查一查,一定要查到李和堂的具体房间牌号。
上官文故意装出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指着住宿登记簿三楼贵宾套房的记录说:“吴经理,你们有问题呀,这个三楼贵宾套房的记载怎么这么简单,没有名字,也没有具体的房间牌号,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吗”。
吴君急忙拱手施礼说:“误会,误会,警官先生,这件事怨我没有说清楚,这位李先生从关内保定来,说是有秘密的事求情,只让记载保定李先生,木材生意商人,他们吧这个三楼都包下了,按理说住在那个房间都可以,人家自己说了算,所以,所以——”。
“所以,你们就可以不做详细记载”,上官文不等吴君把话说完,就严厉地说,“现在反满抗日分子的活动猖獗,这些反满抗日的报刊公开在大街上叫卖,你们对每一个细节都不应该放过,是什么人这么狂妄,我们要搜查,会会这位李先生,究竟是何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