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求法呢?”
翠翠娘是懂行的,一听,这是要打点银子呢。
“那个,我今天出门走得急,身上没带着银子。过两天,我给你带一盒好的糕点来。”
“那你过几天再说你的事吧。”里正背着手,就进屋了。
黑了良心的,就知道搜刮银子。
翠翠娘恶狠狠地咬着牙,却又无可奈何。
只好先回家去。
“老的整天就知道往外跑,小的整天就知道躺在床上。这个家,早晚败在你们手里。”
老夏家,夏老太太正站在院子里坡口大骂。
翠翠娘一进门,夏老太太骂得更大声了:
“这个家是留不住你咋的?还是你在外面养了野男人了?整天不着家,也不知道在外面干些什么。一屋子的活,是留着给我这个老太婆干的吗?”
“老太太,你又没老得下不来床。这屋子里的活你干一点怎么了?我在外面给人干活,没往家里拿银子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外面养野男人了?你这么说,你儿子听见了好受吗?”
翠翠娘也骂了回去。
她算是看出来了,自从荣儿被学堂退学,翠翠又屡次被媒婆拒绝说媒后,老太婆就怎么看他们这一房怎么不顺眼。
老太婆果然势利眼。
既然这样,她也就不对老太婆客气了。
老太婆敢骂她,她就敢骂回去。
她了解老太婆,好面子,家里就算吵翻了天,老太婆也是不会往外说的,嫌丢人。
果然,听了翠翠娘的这一番话,夏老太太顿时气得瘫坐在椅子上,一个劲喘粗气。
翠翠娘懒得理她,径直就进了自己的屋子。
她还要拿银子求里正办事呢,没空跟老太婆掰扯。
然而,当她掀开自己床上的枕头,却发现,这几天辛辛苦苦在长福楼干活挣的二两银子,消失了。
她把床上被褥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
“啊!我银子呢?谁偷了我银子?!”
翠翠娘发疯了一般跑到院子里,嘴里大声吼着。
她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夏老太太。
男人给人脱土坯去了,已经好几天没回来。
夏荣也去了镇上,说是跟着一个同窗在替人写书信挣钱。
翠翠还没有从伤心事里振作起来,一直在房里躺着。
只有老太婆一天天地看她不顺眼,总是挑刺。
“娘,你是不是拿我枕头下的银子了?”翠翠娘开门见山地问。
夏老太太刚才的气还没下去,这一听翠翠娘的话,顿时又一股心酸涌上心头:
“老大家的,你是想气死我啊。我老太婆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
“这家里就这么几个人,不是你是谁?”
夏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你,你……”
翠翠娘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嚎啕大哭起来:“娘啊,那可是我干了十几天活才赚到的。我知道,我这个儿媳妇是没出息,没给娘吃好的,穿好的。可是这二两银子,我是真的有急用啊。娘,你就还给我吧。看在我给你们老夏家生了一儿一女的份上……”
翠翠娘的嗓音很高亢,震得屋头的瓦片都发抖。
夏老太太也顾不得生气了,赶紧将耳朵捂住了。
这时,院门外有人探头探脑:“哟,翠翠娘咋的了?咋哭得这么伤心。”
“哎哟喂,我哭我命苦……”
翠翠娘一看有人围观,哭声就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