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因为震惊而张成了圆形。

“娘说阮府多么多么好，我还不信呢。没想到真的跟娘说的一样。”

周小福兴奋地这里摸一下，那里摸一下。

“小福，我在问你呢。你怎么进来的？”

周小芹跑出门去，左右看看，发现并没有其他人。

这让她更加慌乱：“小福，快趁着没人，赶紧出去。这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怕什么。我又不是爬墙头进来的。我和爹在县衙里干活。今天张县令也来了这里，我们是帮着抬东西来的。爹叫我来看看你。”

周小福一屁股坐在周小芹刚才坐的凳子上，翘着二郎腿说道。

“那也不行。就算你是跟着县衙的人来的，也该在前院。这里是秀坊，平常只有女子出入，就连府内的小厮，没有特别的事情，也是不能进来的。”

“你骗谁呢？刚才我就看见一个男的从这屋里出去。长得人模狗样的。咋的，他能来我就不能来？再说了，我这不是想你了，来看看你么？你不想我吗？”

周小福一双贼兮兮的鼠眼，就在周小芹身上打量了起来。

周小芹顿时感到一阵恶心。

她侧过身去，不去看周小福猥琐的面容。

“那人是府里的画师，你怎么能跟他比。你快点出去吧。小心一会儿有人来了，把你当贼抓起来。”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就这么对我？对了，这里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所以刚才，你跟那男的单独在这里？刚才那男的，该不会是你相好的吧？”

“你……”

周小芹气得颤抖了起来。

周小福却好似发现了什么一般，尖声嚷起来：

“好哇！周小芹，你不过是当了大户人家的奴才罢了，这就瞧不起家里人了是吗？娘接你回家过节，你为啥不回？是不是为了跟你姘头在这里私会呢？”

“小福，你快别说了。不是那样的。”

“不是？不是你慌什么？不是你说说那个男的为什么从这里走出去？”

周小芹又是羞，又是气，顿时眼泪就滚了下来。

“你还有脸哭。我爹我娘把你养了这么大，你这么做对得起他们吗？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贱人就是不要脸。青天百日就在这里私会男人。你等着，我这就去问问这府里的管事的，像你这样的不守妇道的贱人，她们管不管。”

“别！”

周小芹一把拉住转身欲走的周小福，朝他跪了下去。

她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挣钱的机会，怎么愿意因为周小福的一句话就失去？

“小福，你不要去管家那里。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王画师，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呜呜……”

周小福居高临下地看着周小芹，得意地笑了起来。

他也只是吓唬吓唬她罢了。

娘说，她手里有银子。拿到银子才是他的目的。

至于她是不是真的勾引了府里的男人……

若是勾引上了有钱的男人，给家里带来银子，那他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行了，你别哭了。起来吧。我就信你这一回了。不过，娘怎么在外面听说，你的月钱不止二两呢？这大过节的你都不回家，总该给爹娘买两身衣裳吧？”

周小芹抽搭着起身。一听他提到银子，顿时又警惕了起来。

“娘听谁说的？那人只怕跟我干的活不一样。我是一个乡下来的丫头，什么也不会，又不懂规矩。能拿二两银子，已经是托福了。哪里还会有更多呢？你回去告诉娘，等我好好学绣花，过几年涨了月钱，一定给爹娘还有你买好多衣裳。”

说着，又将腰间的荷包一把扯下，递给周小福。

“这是我这几天偷摸绣了几幅手帕拿到外面去卖，攒了几百个钱，你先拿上。这月的月钱还没发，等发了就给娘送去。”

周小福打开荷包，果然只有几百个铜钱，连一小块碎银都没有。

顿时很失望：

“才这几个钱，你打发要饭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