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清最终还是动弹了,不为别的,路上虽然有水,但是头顶没有雨啊!比前几天不知好了多少!这么告诉自己后,单清终于爬了起来,跟着陶先生一起走访。
单清负责的是向东走。
东走的有限,趁着天晴,不,趁着天阴,加上之前的付出,两人只用了一天就摸了个七七八八。次日一早,又开始下起小雨之际,单清带着一份零零散散的统计,回到了门河,没见到陆通的人,只从当地里长那里取得了一封留信。单清看罢,眉头打结。
陶先生遂问:“陆知县可是有说什么?”
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单清直接把信递给了陶先生。陶先生接过一看,先赞一声:“好字!”
单清眼睛一斜,没好气道:“字不好能高中吗?”
那也不见得这么好!陶先生心里反驳了句,规规矩矩开始看陆通的留信。
信中陆通详细规划了南西北四个方向的区域,其中北边最多,由陆通全部走访和负责;西偏南则是单清的,南偏西则是徐亮的。除了地域划分,陆通还列了个详细的列表,让徐亮和单清按单子统计信息。
陆通的意思,做两手准备。
这雨就此停下,那就顺便把整个赣榆的情况摸个底,为来年抗洪做准备;若是不停,正好每个区域都有负责人,方便急救。如此一来,眼下整个县衙所有人所做的,全部都是有用,没有多余的事。
陶先生叹道:“陆知县是位精细的人。”
这份惊细,还包括对人员的分配。县衙散出来的人,他也是一分为三,相对不偏不倚的三份。稍事整顿,单清领了属于自己的人,继续上路。
路上,单清这才从到的早的人员口中得知知县夫人也到了。
听到这消息,单清脚下一滑,一头扎泥河里了。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路、这样的危险,陆夫人一个妇道人家不在家里好好呆着,出来做什么?单清问了,却无人能回答。
陶先生想起陆通给自己划的那大片区域,问衙役:“夫人带了很多人过来?”
衙役道:“不是,夫人自己来的。”
“一个人?”所有人都惊讶了。
“也不是一个人,还有县太爷先前派回去去给夫人送信的那个小厮。”
那和一个人有什么差别?陶先生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时,那衙役又道:“我听说夫人之所以来晚了,留在漫水河那搭浮桥了。说不得这两日,人就来的多了。”
单清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自然要问:“什么浮桥?”
衙役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就是前头五里处的漫水河,原本的漫水桥已经淹了。可能夫人不会水,过不来,就让人搭了浮桥。”
陶先生不这么认为。
不过,他任由众人讨论,却没多说什么。等到大家晚上休息时,陶先生单独敲了敲单清的屋门。单清那个烦了,指着自家小厮,道:“你去告诉陶先生,就说我累了,已经睡了。”
陶先生就在外头,将这话听得分明,可他不得不说。硬着头皮,陶先生自己高声道:“单爷,我要说的是陆夫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