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玄策天王杠上?桓家也配?”
其中一人吐出嘴里夹着的半截香烟,不屑出声。
正是范忠义。
对于范忠义,因为范珊珊结婚时浩大的排场,众人都是知道其背景不凡,连忙凑过来,想从他口中打听到一些消息。
拍了拍屁股起身,范忠义没有搭理那些好事的街坊,攥着报纸回到了屋子里,径直走上二楼。
推开最里面一间房门,里面赫然陈列着一排牌位,光亮如新的牌面,显然是经常被擦拭。
只是,在那些牌面上,除了清一色的一个"凌”字外,并无详细的祭文和照片。
似乎,当初立牌位之人,在忌讳着什么。
哆嗦着从兜里摸出来一根劣质香烟,点燃之后,烟雾腾起。
范忠义浑浊的眸子,却在烟雾中变得晶亮,瞳孔中更是映照出一抹幽暗的黑,让他仿佛看到二十年前,家主托孤,血火中,他带着只有五岁的凌峰奔逃千里的那一夜。
“搁二十年前,桓家,连凌家的门槛都登不上。”
“他桓城阳,给老子提鞋都不配!”
“嘿嘿,二十年了,凌家有子,气吞如虎,等着吧……”
将报纸摊开,和供桌上收集的厚厚一沓关于凌峰的报纸叠放在一起,范忠义嘴里陣骂出声,但旋即被烟气呛到,俯身咳嗽一阵后,再抬起头时,眼中已是泪水滚滚。
于此同时,桓家。
大厅里,一名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端坐主位,八蟒五爪蟒袍上,一只雪雀展翅欲翔。
正是庐州郡守--桓城阳。
而在堂下,过来请安的桓云彬和桓雨潇默立一侧,等到桓城阳饮完早茶,桓云彬才上前道:“父亲精神越发矍铢,真乃庐州之幸事啊。”
“就会拍马屁,一点没个正形,你这样为父以后怎么放心让你接管庐州。”
桓城阳说着,放下手中杯盏,脸上却是浮现出一抹久违的笑意。
这些时日他虽在下面巡守,暗中却始终掌控着庐州市的一举一动,知道自从那位贵人驾临之后,庐州的局势便被搅得动荡不堪。
对这些,桓城阳原本倒是不怎么放在心上,只打算好好伺候,将其打发走了事。直到得知那位竟然找上了桓雨潇,还问及当年那件事,桓城阳这才意识到来者不善。
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更是坐实了他的担忧。好在,如今王家已经答应了他的请求,肯将定亲之期提前,这才让他心神安定下来。
毕竟,那位虽然圣眷正浓,但王家背后的王庭也不是好惹的。再加上桓家这些年将庐州打造得水泼不进,面对两家联手,再强猛的过江龙来了,也得老老实实盘着。
见桓城阳难得表现出和煦的一面,桓云彬正要趁热打铁,巩固在父亲心中的形象。
突然_
“老爷,老爷,不好了”
大厅外,一道慌乱的声音传来,旋即便见一名家仆举着一沓报纸满脸惊惶的跑了进来。
“大清早的咋咋呼呼,成何体统!”
桓城阳眉头拧起,大好心情被打断,当即怒斥出声。
劈手夺来那家仆手中的报纸,刚扫到头版标题,桓城阳脸色登时就是一变。
见此,桓云彬心头猛地"咯噎”一声。
桓城阳在他和桓雨潇面前,向来都是一副威严的形象,更别说是有家仆的场合,哪怕遇到天大的事情,也会保持气度,现在为何。
“桓冲、桓发、桓勇……”
正要开口询问,耳边突然传来桓城阳颤抖的声音。
且每念出一个名字,桓城阳的脸色,便显见地苍白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