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浅对着杜月行礼道:“师父!”心头落地,长舒一口气,她终于是撑到救星了。
杜月颌首,回头看着霍广嘴角含笑,但双眸凛冽:“霍长老要代我杜月管教徒弟,还真是颇有闲情逸致。”
霍广笑道:“青薇真君说笑,这不过外门,如何能是您的弟子。”
杜月笑容更盛:“此子乃师祖钦定真传弟子,长老还是莫要多言。”
一听自己踩了个坑,霍广额头冒出一滴冷汗,如果说这个昆仑,他最怕的还是被最上面那师祖发现身份,到时候可连逃都逃不了。
虽暗道不妙,但霍广依旧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笑眯眯道:“这我倒是不知,只是听闻这弟子在天梯上有魔气,又身负大劫,故而才出此下策,是我冒进了。”
卿浅道:“冒进?您刚刚笃定我是魔门奸细,态度如此坚决,怎么现在师父一来就冒进了?您如果真的是为了捉奸细来?应该要除恶务尽才对吧,别怂啊。”
霍广微笑道:“你这小儿,我不与你计较,你倒是不依不饶。”
他心中已经暗自下定决心,只要把这一遭过了,今日夜间便抛弃这长老身份不要,也要把这弟子捉去抽骨搜魂,那可是仙器,什么法阵,哪里比得上仙器来得重要。
卿浅冷笑:“怎么,还要我谢你不捉之恩?”
杜月笑了:“这确实如同她所言,长老你这行事,奇怪得很。”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下手灭口,霍广也不急了,只是微微一笑:“这其中恐怕有误会,青薇真君,你也只我霍某向来行事宽宏仁厚,堂堂正正,哪里有什么奇怪。”
杜月笑:“这话您说了没用,长老不如随我去执法堂细说罢。”
霍广没想到杜月竟然会因为一名外门弟子,去上执法堂,要知道那个地方,如果她说不出个错来,即使是元婴真君,恐怕也要受罚,执法堂收一名仙人管辖,万一闹到那名仙人面前,看破他的伪装,他是必死无疑。
想到这里,霍广顿觉不妙,尴尬道:“这,执法堂便不必了,老夫先走了。”
他转身想走,却见眼前一道梅花绽开,杀机四溢,顿时僵在原地不敢动。
杜月拿出伞来,微笑道:“长老,行得正坐得端,既然问心无愧,又何必怕什么执法堂,走罢。”
霍广回头,低声道:“得饶人处且饶人,真君。”
杜月微笑:“我性子本就如此,长老莫怪。”
听她语气,霍广更是觉得不妙了,连忙道:“您又何必为了这名弟子置气,真君可知她真元入体,身负大劫,已经断绝入道,不知为何蒙蔽天梯才能上来,您千万莫要被她骗了,实际上这名弟子一无是处,恐怕连外门都呆不久。”
“哦?”杜月冷笑:“长老您知道的可还挺多?”
卿浅一听这话,气炸了,妈蛋这些人个个都来什么身负大劫,什么断绝大道,自己做不到就说别人做不到,一个二个的,有什么意思!
还劝师傅不要搭理她,一副她是在骗人的样子,靠!
既然霍广在这里,卿浅就知道血魔那狗比没死,不但没死,甚至还把她带着仙器这个消息往外传,也不怕别人来抢,看样子是恨不得要置她于死地。
卿浅面色一沉,如果血魔把她卖给千面魔君,那么也有可能卖给其他人,不知道现在魔门之中,到底有多少人在打她的主意。
想到这里,卿浅立刻觉得她一秒都不能耽搁了,马上入道升级,保命要紧。
师傅也不是每次都及时赶到的。
杜月正要带走霍广,却突然听到卿浅道:“师父,请等一下。”
她回头,神色柔和问道:“怎么了?”
卿浅冷冷道:“霍长老不是振振有词说我身负大劫,断绝大道么?”
杜月轻笑道:“他狗嘴吐不出象牙,你又何必在意。”
霍广:“…………”如果不是这具身体只有金丹,他现在恨不得把这师徒一齐杀了。
卿浅道:“我怎么可能会在意一只狗吠,既然长老说了我不行,那好,请长老现在就给我一杯茶,我倒是让你看看我行不行。”
霍广假笑:“这位小辈说笑,哪有□□饮问心茶,若无月华引动真灵,你如何能感受真气。”
卿浅道:“上古时期还没有问心茶呢,不是一样有人入道,你废物还以为全天下都是废物,我也不怪你,茶拿来。”
霍广笑容沉下去:“小辈,莫要欺人太甚。”
卿浅嘴角一勾:“不会是不敢了吧,怎么,长老要不要来吃点什么?”
霍广:“哼,我早已辟谷。”
卿浅:“如果我入道了,长老给我把问心茶杯子吃下去如何?”
霍广一听,顿时明白这人便是仗着有人撑腰,在嘲弄他。
他正想发难,却听身边的杜月真人一拍手笑道:“这个赌局不错。”
霍广面如青铁,十分难看,正要拒绝这完全是侮辱的赌局。
卿浅挑眉:“若我入道失败,那便随霍长老走一趟,任由你审问,如何?”
杜月摇头,而后笑道:“不用不用,只要长老愿意堵这一局,那么,这执法堂便不用去了。”
霍广:“…………”
卿浅道:“师父……”“既然我在这里,无论入不入道,都不能让他带你走。”杜月说完,笑眯眯望着霍广道:“如何?”
霍广面色阴晴不定,虽然以他千年阅历,也从未见过有人真元入体后还能入道,甚至上古传说之中,也从未有人做到,但这弟子态度笃定到他竟然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思来想去,他下意识看到地面上的卿浅,那张脸年轻气盛,带着傲气。